隔壁天使7-試閱.jpg

今天帶給大家的試閱是《關於我在無意間被隔壁的天使變成廢柴這件事7》

新學期開始後,很快就開始了文化祭的準備,

兩人班上打算開咖啡廳,大家引頸期盼著真晝的女僕裝扮,

周雖然感到焦躁,但也不能說什麼。

另一方面,真晝也暗自懷抱著某種思緒……

而文化祭上,還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……?

 


 

 

第1話 天使與新學期
  
  
  從今天開始就是新學期,特意早起的周看見床旁邊的位置沒有人,心裡稍微有些遺憾。
  與真晝的父親朝陽見面,然後真晝吐露了她的心聲──雖然暑假最後一天帶來了如此強烈的衝擊,但這並非全是壞事。
  真晝父親的心情在以往都是隱晦不清的,光是能瞭解其中一部分就是很大的收穫了。周希望自己能夠一輩子守護真晝,也重新下定決心要與她繼續並肩而行。
  真晝似乎也有接受的意思。儘管還沒有明確的約定,但周想要相信,等時間成熟了之後,她也願意接受。
  昨天開玩笑地問她要不要過夜,結果她還是沒有留下來。
  如果真晝真的快要被難以忍受的痛苦擊潰,周是想強行讓她留宿的,但她只是表現得有些虛弱,臉上仍掛著堅忍的淺淡笑容便回家了。也許周的話語多少給了她安慰吧。
  (……只希望她不要太勉強自己。)
  周換上制服,一邊回想真晝昨天的樣子,覺得她在聽了自己的話以後像是心情平靜多了。一想到這代表自己在她心中占了多麼大的份量,就感覺怪難為情的,可是也有光靠周一個人仍無法填補的地方。
  要是今天也被影響到該怎麼辦?周略微沉下臉,剛繫好皮帶,便聽見玄關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。
  過完暑假,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,所以真晝來的比平常要早。
  周手上拿著領帶走出房間,正好看見真晝身穿圍裙站在廚房的入口。
  「早安。」
  看見真晝臉上漾起與平時無異的微笑,周暗自鬆了口氣。
  「早。昨晚睡得好嗎?」
  「我沒有像你擔心得那麼消沉,已經沒事了。因為我已經看開了。」
  「就算看開了,感情上也是兩回事吧。哎,太過擔心妳也會很為難,如果覺得難過的話就說出來,我會全力支持妳。」
  「謝謝……我會依靠你的。」
  真晝靦腆的微笑看上去真的是那麼想,所以周也輕笑一聲,然後走到盥洗室去整理儀容。
  
  「有沒有忘記什麼東西?」
  吃完真晝親手做的早餐,兩人正準備出門的時候,真晝對他這麼問了一句。
  就算被問忘了帶什麼,周姑且也事先做過準備,應該沒有忘記帶的東西。周都事先裝進了書包裡並檢查過,大概是沒問題。
  「我覺得應該沒有。」
  「真的?」
  「倒是妳為什麼那麼懷疑?」
  「……是不是忘了這個?」
  真晝有些無奈地說。她拿給周看的是學校規定的領帶。因為周嫌太熱,所以原本是打算之後再繫上的。聽真晝這麼一提醒,他這才想起自己去洗了個臉後把領帶忘在盥洗室的事情。
  周不由得「啊」了一聲,接著就聽到真晝嘆了口氣。
  「畢竟要參加開學典禮,應該好好整理儀表。」
  真晝一邊抱怨,一邊準備幫他繫上領帶。這樣的她讓周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稍微彎下身子配合她。
  在暑假前幾乎每天都要這麼繫領帶,所以他當然也能自己完成,但既然真晝願意幫忙,周無意阻止她。
  看到真晝一臉嚴肅地繫領帶的樣子,周微微笑了起來。
  (……之後注意到的話,應該會害羞吧。)
  真晝主動做出像新婚夫妻的舉動,令人不禁莞爾。
  對周來說,真晝理所當然的幫助讓他覺得感激,最讓他高興的是,等她反應過來之後還能看到她害羞的樣子,好處多多。
  當周盯著她熱心地繫好領帶時,她也許是察覺到周視線裡的含意和往常不一樣,於是回以懷疑的目光。
  「怎麼了嗎?」
  「沒什麼,只是覺得自己很幸福。」
  「那倒是沒關係,你有時候真的很粗心呢。」
  「還好吧。應該說因為有妳在,所以我才會不小心忘記。」
  「真是的,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  真晝看起來很無奈的樣子,卻語帶欣喜地繫好了周的領帶,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。由於是在玄關發生的事情,若是不小心脫口說出「妳這樣好像送丈夫出門的妻子」這種話,她大概會有段時間不願意搭理自己,所以周只有保持沉默。
  他轉而摸了摸真晝的頭,然後伸出手說:
  「那我們走吧。」
  「好的。」
  周對毫不遲疑地像習慣了一樣牽起手的真晝微微一笑,然後拿起她的書包打開了門。
  雖然真晝想要自己拿,但平常總是什麼事情都交給她,所以周還是希望能讓自己為她做這點小事。
  見周沒有讓步的意思,真晝有些高興地微笑起來,然後用頭輕輕撞了一下周的上臂。
  「怎麼了?」
  「……沒什麼。」
  「沒什麼的話,那就沒問題了。」
  周也沒遲鈍到不明白真晝想說的事情,但既然她不再開口,那就算了吧。
  「我出門了。」
  周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。真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也隨著低聲說:「我出門了。」
  一想到真晝回來的家是這裡,周就覺得既高興又害羞,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,而真晝並沒有開口追問原因。
  因為她自己也在臉上微微泛起紅暈,一臉開心地笑著,哪有資格說周呢。
  周握緊看起來沉浸在幸福中的真晝的手,而真晝也同樣握了回來。
  
  儘管已經來到九月,暑熱依然遲遲沒有消退的跡象。一大早就能感受到炎熱的空氣,陽光也很耀眼。
  雖說如此,到了學校以後通常就會開冷氣了。不過──
  「……一大早就想帶領我們掉入灼熱嗎?」
  「你在說什麼?」
  來到教室就座的周和真晝正在交談。這時,不知為何樹僵著臉過來搭話。
  順帶一提,開了冷氣的教室裡很涼快。每間教室都有裝設完善的冷暖氣設備,不會受外部氣溫所困擾。
  「就是……親熱得好像曬給別人看的一樣。」
  「什麼親熱,我們只是在正常聊天吧。」
  「是啊,聊天內容完全就是認真的好學生,可是,從氣氛、態度和眼神來看就……」
  兩人到了教室和同學打過招呼之後,便開始一起複習假期結束後的考試。那模樣看在別人眼裡似乎就是在親熱。
  周認為自己只是在努力準備考試,即使被樹說是在親熱也沒什麼實際感覺。
  「你也該適可而止了。至少別在公共場合一扯上椎名同學就無意識地膩在一起。」
  「我這次什麼都沒做。只是在確認出題範圍和互相測試背誦科目而已。」
  「你這人就是……」
  「莫名其妙。」
  周對樹投以「你這傢伙在說什麼?」的目光,不知為何也被回以同樣的眼神。
  「你看看周圍。」
  周依言將視線轉向周遭,發現男生對他投來殺氣騰騰的眼神,女生的視線則是欣慰中帶著一點羨慕。
  正愉快聊天的優太、一哉和誠也朝這邊露出溫暖欣慰的苦笑,周不禁繃緊了臉。
  「懂嗎?最近你們很閃啊。」
  「……你和千歲也差不多好嗎。」
  「沒禮貌。我們是正大光明故意在放閃,跟你們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夫妻感可不一樣。」
  「那樣也不好吧。」
  聽他說至今為止的秀恩愛都是有意為之,周認為那樣才更有問題,可是全班似乎對周這邊更有意見。
  聽樹這麼一說,真晝的臉頰略微泛紅,看起來有點難堪的樣子。或許她自己有意識到了吧。那樣的話,真希望她早點說出來。
  「……我有笑得那麼開心?」
  「說是開心好呢,還是說跟對我的態度有天壤之別……總之,從視線和對話就能看出溺愛的程度。」
  「……我無法完全否定赤澤同學的說法。」
  「有那麼誇張?」
  周有在注意不要讓自己擺出平時兩人相處的態度,可是從真晝視線閃躲的情況來看,似乎沒有控制得很好。
 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,心想:「我有露出那麼柔和的表情嗎?」結果還是不太明白。
  
  因為今天是暑假結束後的返校日,等到全校集會結束,導師也開完班會以後,就能直接回家了。
  本來在集會之後安排上課也不奇怪,不過由於隔天還有考試,老師也就提早解散了。
  「我不想考試~」
  班會結束,學生們解散後,千歲來到樹的座位旁一下子趴到桌上,滿心厭惡地嘀咕著。
  「是嗎?只要平時再用功複習一下就好了,考試期間還能提早放學,其實滿輕鬆的。」
  「你和真晝兒這樣的模範生才會說這種話~一般人都很討厭考試的~對吧?小優。」
  「啊哈哈。你們雙方的心情我都能理解。我自己是覺得這幾天沒有社團活動有點寂寞,不過能讓身體休息也挺輕鬆的。對考試本身倒是沒什麼意見。」
  「嗚!結果小優也是模範生……」
  優太是田徑社的王牌,表現活躍,但他不只擅長運動,在課業方面還更加優秀。以上、中、下三等來分的話,他是屬於上等的那一類。
  千歲雖然是回家社,但她以前是田徑社社員。比起用腦,她更偏好活動身體,所以並不擅長坐在書桌前每天努力學習來拚分數高低。說穿了,不喜歡念書應該是最大的理由吧。
  「阿樹~大家都欺負我。」
  「跟我說也沒用啊。哎,小千妳只能努力了。」
  「你這個叛徒,暑假都在偷偷念書。」
  「要是成績太難看,我就沒有自由了啊。」
  樹哈哈笑著。他曾經說過,父親在督促他要提高成績。
  樹原本就聰明,頭腦也很靈活,但他總是把千歲的事放在第一順位,因此成績只維持在平均水準。樹的父親大概就是對此有所不滿吧。
  周同情地想「這傢伙的家庭也有很多難處啊」,一邊做著回家的準備,而似乎已經準備好了的真晝正提著書包朝這邊走來。
  「抱歉讓你久等了。我剛剛在和老師說話……」
  「沒關係,我也在跟樹他們聊天。千歲只是在抱怨明天的考試慘了而已。」
  「那我也無能為力呢。」
  「被拋棄了!」
  「在考試前一天就想記住考試範圍裡的所有內容也太魯莽了,應該說不可能……再說,妳以為放長假是為了什麼?」
  聽到這番言之有理的發言,原本抬起頭用懇求的目光望著真晝的千歲再一次趴到桌上。
  周認為千歲是自作自受,對她投以憐憫的視線。對於千歲的記憶力和平日努力的問題,周實在也無能為力。
  只不過,真晝在做出關切卻又嚴厲的發言後,仍是露出為難的微笑,一邊從書包裡拿出透明資料夾,然後將整份文件輕輕遞給千歲。
  「我就猜到會這樣,所以整理了一些考試可能會出的重點。這樣應該就能避免不及格了吧。」
  「真晝兒是天使!」
  「說了多少遍別那樣叫我……」
  千歲跳起來緊抱住真晝,讓真晝苦笑起來。
  順帶一提,周也參與了製作考試重點講義的工作。
  瞭解出題老師習慣的周和真晝在互相討論後,挑選出這些考試可能會出的重點。要是沒有猜中老師的習慣,那就對不起千歲了,不過他們確實挑選出了考試可能會出題的地方,應該能讓千歲拿到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分數吧。
  「周他也有幫忙,要謝也一起謝謝周吧。」
  「噢噢,周大人,非常感謝您。您想要真晝兒臉上沾著鮮奶油、入迷地吃可麗餅的照片,或者是真晝兒看恐怖片淚眼汪汪地發抖的照片呢?」
  「千歲同學!?」
  「兩個都要吧。」
  「周怎麼也!」
  看著真晝因不知不覺被拍了照片而紅著臉豎起眉頭的樣子,周也不禁笑了出來。
  「開玩笑的啦。」
  「……真的嗎?」
  「要是給我的話,我會收下就是了。」
  照片本身沒有罪過,如果能拿到那些真晝在朋友面前展現的可愛模樣的照片,周當然很樂意收下。
  聽周這麼說,真晝露出了不滿的表情,但由於千歲嘻嘻笑個不停,真晝並沒有對周發火,而是鬧彆扭似地對千歲喊了句「千歲同學是笨蛋」。
  「哎~真晝兒,感情好是件好事嘛。這表示周被妳迷得還想要妳的照片。」
  「這是兩碼子事。」
  真晝十分肯定地說完,就不高興地扭過頭去。周和千歲都笑了出來,讓真晝愈發鬧起了彆扭。

  「結果你還是收下了嗎?」
  回到家後,真晝有些鬧彆扭似地開口問周。
  真晝沒有把自己被拍照的事放在心上,但她似乎不願意被周看到,看過來的眼神彷彿帶著刺一樣。
  「妳說呢?」
  「……我會在你的蕎麥麵裡多加些醬汁和芥末,好吃得讓你眼淚和鼻涕不停地流。」
  「對不起啦。其實我沒收下。」
  對方拿午餐的蕎麥麵當作人質,繼續岔開話題就不是明智之舉了,所以周便老實交代。
  畢竟被拍到的真晝本人那麼不樂意,周也就沒有擅自收下。當然,如果她允許的話,周是有打算請千歲傳過來的。
  聽到周這麼說,真晝明顯鬆了口氣,用心情好轉的語調回答說:「那就好。」然後開始紮起頭髮準備做飯。
  「有那麼討厭?」
  「也、也不是討厭……只是表情很丟臉,感覺很難為情……那樣絕對不可愛。」
  「沒那回事。無論什麼樣的妳,一定都很有魅力。」
  「……又說那種話。」
  真晝害羞地扭過頭去,一邊把頭髮綁成丸子頭,接著穿上圍裙開始洗手。
  周也打算幫忙做些盛佐料和準備盤子的小事,於是在旁邊洗了手。他側眼偷瞧一眼,發現真晝的臉頰微微泛紅。
  「要是赤澤同學把你丟臉的照片傳給我,你要怎麼辦?」
  「嗯──看是什麼照片,除非是不能在公共場合拿出來的那種照片,我應該會允許吧。不過,我想樹也不會把太過分的照片外傳,再說他根本不會去拍,而且我不記得自己有暴露過那種丟臉的樣子。」
  「……貓耳也能容許嗎?」
  「妳是說在卡拉OK被他們戴上的那個吧,我不介意。」
  真晝說的應該是三個男生一起去唱卡拉OK時,樹不知為何帶了貓耳過來,又硬是戴到周頭上時拍的照片吧。當時樹和優太都在憋笑,所以周馬上就拿掉了,不過好像被偷偷拍下了照片。
  見周淡然接受,真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  「……我才要說對不起,沒有經過你同意就收下了照片。」
  「那要怪樹不好。反正一定是他突然傳給妳的吧。下次我會叫他請客吃漢堡。」
  樹的資料夾裡恐怕還躺著不少照片,這點滿令人害怕的,但其中應該沒有太過分的。
  周用剛拿出來的柔軟毛巾擦手,一邊對滿臉愧疚的真晝笑了笑說:
  「好了,妳不用放在心上。不要一臉抱歉的樣子,多準備一點小菜和佐料更讓我高興。」
  「……芥末也要多一點?」
  「那個就麻煩適量。」
  看見周一本正經地回答,真晝似乎放鬆了下來。她輕笑著將份量比平常多了些的常備小菜盛裝到小碗中。
  
  「明天就要考試了,但是也沒什麼不同。」
  吃完蕎麥麵後,周滿足地摸著肚子喃喃自語。
  他算是喜歡念書的學生,平時也有付出一定程度的努力,對於考試本身是完全不擔心。不如說,他還有餘力去擔心千歲的成績。
  「也是,只要和平常一樣正常發揮就好。」
  「如果被千歲聽到,她大概會鬧彆扭說『模範生才敢說那種話啦』。」
  「呵呵。她這次好像有不擅長的地方,更會大發牢騷吧。下次我會好好教她的。」
  周心想千歲大概會叫苦連天,但他把這個想法留在心中,然後望著考前一天仍泰然自若的真晝。
  「對了,這次的獎勵怎麼辦?」
  「咦,獎勵嗎?」
  「就算妳拿第一是理所當然,也需要給獎勵吧。只要我做得到,什麼事都可以。」
  「上次給你的獎勵是膝枕呢。既然這樣,也該給你獎勵不是嗎?」
  「能夠讓妳開心的事就是給我的獎勵。」
  「……明明我也一樣,你這麼說太狡猾了。」
  微噘起嘴唇的真晝有些彆扭地輕拍著周的大腿,周則是苦笑著溫柔握住她的手。
  「我想為妳做點什麼,這次就讓我來吧。」
  「唔……那、那麼,我有個想要的東西。」
  「想要的東西?」
  真晝基本上沒什麼物質欲望,很少會想要什麼東西,向周請求什麼的情況更是難得。他凝視著真晝焦糖色的眼睛,而她難為情地移開視線。
  「……那個,你的房間裡有個靠墊吧。」
  「咦,嗯。」
  「我想要那個。」
  對於她意外的要求,周連連眨了好幾次眼。真晝毫不掩飾臉頰上的紅暈,扭動著身體。也許是害羞了吧。
  「可是,那個是我平常睡覺時在用的,已經滿舊的了,沒關係嗎?」
  「用舊的才好……那個……就是說,你的氣味讓人很安心。」
  「……妳該不會對氣味有癖好?」
  「才、才不是癖好!只是因為喜歡你,所以喜歡你的氣味,要是身邊有那個的話我會很高興──」
  「喔、喔。」
  總覺得真晝講的話讓人很害羞。
  那種說法比起直接說喜歡還要更令人難為情,周搔了搔臉頰,回想起放在房間裡的靠墊。
  這麼說來,真晝每次到自己房間裡的時候,多半都會抱著那個靠墊。原以為這是因為她抱著什麼東西就能感到安心,但說不定是因為那個靠墊是屬於周的,所以她才會抱著。
  「也不用像拿來當作替身一樣吧。」
  「那是因為……如果是你本人的話,不是太刺激了嗎?」
  「有那麼誇張?」
  「就是有!因為很好聞,也很溫暖,身體也很結實,讓人意識到是男性……會讓人心跳加速。不太適合專門用來放鬆。」
  真晝把擺在一旁的靠墊摟在懷裡,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了自己一有什麼事情就抱緊靠墊的習慣。
  那惹人憐愛的容貌上帶有幾分靦腆。把靠墊整個擁入懷中緊抱著的真晝,讓周悄悄地笑了,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。
  

第2話 對演技派的天使招架不住 
  
  
  考試轉眼就結束了。
  周和真晝原本就勤於備考而不懈怠,因此能夠從容應對,沒有遇到什麼波折就考完了。
  至於撐過了魔鬼般的考試期間,已經化為屍體的千歲,則是在考試全部結束的那一刻舉起雙手,高聲歡呼「自由啦──!」。
  「唉──累死了──!多虧有你們幫忙,我才能平安挺過來!」
  「有沒有挺過來要等結果出來才知道。」
  「別說那麼掃興的話嘛~我現在整個人充滿了解放的感覺!真晝兒真晝兒,我們去咖啡廳喝下午茶當作慰勞吧~!」
  「我可以去。呃,周……」
  「沒關係,我和樹要出去玩,妳們兩個就去好好享受吧。如果回家時間很晚的話跟我說一聲,我再去接妳。」
  連續幾個晚上臨時抱佛腳而精疲力盡的千歲已經恢復了開朗的面孔,周也沒有不識趣地制止她們。雖說兩人是戀人關係,還是應該尊重彼此的時間,周也沒有小氣到去對朋友之間的來往指手畫腳。真晝應該去享受她的私人時間。
  見周爽快地點頭答應,真晝似乎放下心來,客氣地微笑著說「那就聽你的」,決定和千歲一起去玩。
  真晝就這麼被滿面笑容的千歲拉起手離開教室。周望著她的背影,而樹則是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。
  「我們什麼時候說好要去玩的?」
  「現在。」
  其實本來沒有約好,但周希望真晝可以無所顧忌地放心去玩,所以才會那麼說。而樹也是因為察覺到周的意圖,於是就沒有開口。
  「好吧好吧。反正回家也沒人,我倒是無所謂。」
  「而且我還打算讓你請我吃漢堡。」
  「為什麼啊?」
  「卡拉OK的貓耳。」
  「被發現了啊。椎名同學怎麼也老實地說出來了。」
  看樹一副笑著不知悔改的模樣,周稍微用力地打了一下他的後背譴責道:「要傳給她也可以,起碼提前跟我說一聲。」
  與其說是生氣,不如說周是對照片在不知不覺間流出而感到驚愕。他對真晝相當溺愛,甚至覺得只要她高興,那點程度的小事也就算了。
  「以後會跟你說。下次要傳怎樣的照片呢?」
  「你根本沒在反省。」
  樹得意一笑,看來他的手機裡還存著不少自己的照片,周則是略微皺起眉頭,卻也沒有責備,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放過他了。
  
  當真晝她們大概正在咖啡廳喝下午茶的時候,周和樹一起來到漢堡店。
  這裡是高中生常來閒聊的快餐店,除了周和樹以外,還有一些同校的和穿著其他學校制服的學生。
  周點好餐並拿著做好的餐點來到座位上,朝周圍掃了一眼後聳了聳肩。
  「人還挺多的呢。」
  「對啊。不只我們學校,那邊的學校好像也剛考完。昨天我跟其他學校的朋友聊的時候有聽他說。」
  「所以他們看起來才那麼放鬆啊。」
  「從一開始就從容不迫的你們才奇怪……先不說這個,還是趁熱吃吧。」
  樹給了周一個有點無奈的眼神,接著或許是放棄了,很快帶過了話題,吃起買來的薯條。
  周也隨之拆開樹請客的漢堡的包裝,一口咬下。
  雖然是很熟悉的味道,可是跟真晝的料理比起來,卻感覺有點美中不足。垃圾食物當然也有垃圾食物的好,不過周還是切身體會到了「真晝的料理才是最好」的事實。
  「……明明是你要我請客,還露出那種很想念椎名同學做的飯的表情。」
  「並不是那樣……算是吧。我覺得漢堡也滿好吃的,只不過心中已經有了第一名而已,而且我很感謝你請客。」
  「好好,你們兩個感情真的很好……快去結婚吧。」
  「等時候到了再說。現在我才十六歲,結不了婚。」
  「意外的正經回覆。是說也對~果然是這麼回事,從椎名同學身上也已經散發出那種氛圍了嘛~」
  「要你管,不行嗎?」
  「沒啊,總覺得鬆了口氣。身邊有一對以結婚為前提的情侶,給了我一些勇氣。」
  樹自己也是以結婚為前提和千歲交往的,從這方面而言,周也算是和他志同道合。
  要說有哪裡不同,就在於是否得到父母認可的這點上了。樹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讓父親認同他們的關係,順利和千歲結婚。
  「……順便問一句,你那邊現在怎麼樣?」
  「還是老樣子吧。我姑且有認真把成績維持在不讓他挑毛病的程度,一邊繼續堅持我的主張。沒辦法,這個問題光靠我自己怎麼也解決不了。我才想問問你們的進展如何?」
  樹接著揚起嘴角壞笑著說:「你們一起回老家了吧。」還用鞋尖輕輕踢了周一下,於是周也踢了回去,啜了口柳橙汁說:
  「沒什麼特別的。」
  「你夏天在幹嘛……男女朋友整天待在一起還什麼都不做,你也太廢了吧。」
  「我們有我們自己的步調。」
  「意思就是親過了,但是還沒有更進一步發展。多麼純潔的交往。」
  樹的聲音不冷不熱,聽起來不像無奈,更像是感到欣慰。那樣的態度莫名惹惱了周,於是他又踢了樹一腳。
  「……我有邀她過夜。雖然還沒真的做。」
  「原來你們還沒做過?都讓她到老家打過招呼了,結果居然還沒一起過夜,這也滿厲害的啊。」
  「囉嗦……我也沒打算做什麼……只是想和她一起睡。」
  如果說對那種事情沒有期望,那就是違心之言了。不過,周更盼望的是一起裹在毯子裡安穩入眠的舒適感。
 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真晝似乎很喜歡陪睡,只是單純陪睡的話,她應該也會很高興。
  「我覺得作為情侶,那樣也不太正常。說不定椎名同學其實很想過夜?」
  「她也沒那麼積極的樣子,可能心理上還有抗拒吧。」
  「你明明不可能出手的。光是稍微嚇到她你就不動了,只要她顯露一點點拒絕的跡象,你肯定馬上就退縮。」
  「煩死了。」
  老是被說很廢的周心裡也很不是滋味,但他也意識到自己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個消極的膽小鬼,因此無法否定。
  「……哎,你不主動也沒關係,反正椎名同學還可以依照小千的建議去努力。」
  「喂,想辦法管好你女朋友。感覺她一直在對我的真晝灌輸多餘的知識。」
  「我倒覺得她只會說些必要的事情。你們兩個都那麼晚熟又沒進展,這也沒辦法。」
  樹接著笑說:「說不定現在就在教她什麼呢。」周則是皺起眉頭,祈禱目前不在場的千歲別灌輸真晝什麼奇怪的知識。
  
  由於真晝沒有聯繫周,到傍晚就回來了,所以周沒有去接她。
  周對於這一點沒什麼意見,只是不得不提及她回來後顯得不太對勁的狀態。
  「千歲教了妳什麼?」
  周可以肯定千歲絕對出了什麼餿主意,於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真晝如此詢問,而坐在沙發上隔壁位置的真晝就像沒了油的機器一樣,僵硬地把頭扭到一邊。
  絕對是說中了。
  周不打算放過她,於是不客氣地把臉湊到真晝旁邊,真晝則是整個人避開他。
  「沒什麼。」
  「看起來不像沒什麼的樣子。真沒什麼的話就看著我的臉說話。」
  周接著溫柔地催促道:「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吧。」然而真晝還是拒絕看他這邊。
  於是,周把手繞到背對自己的真晝腹部,靠近耳邊輕聲說:
  「真晝。」
  只是輕輕地、像混入呼吸中一樣喃喃唸著名字,她的身體就明顯發起抖來。
  周知道她經不起有人在耳邊講話,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,看來是立即顯現出了效果。周把她整個人擁入懷裡又喊了她一聲,結果她的身體就像融化一樣鬆弛下來。
  周低頭看向背靠在胸前的真晝,只見她滿臉通紅,溼潤的焦糖色雙眸正不滿地看著這邊。
  「……那樣太犯規了。」
  「什麼犯規?」
  「明知道我的耳朵是弱點還那麼做,太卑鄙了。」
  「妳的弱點不只耳朵吧。」
  周也知道真晝怕癢,但要是真做到那個地步,真晝的心情可能會變差,所以他不會那麼做。
  為了從不願開口的真晝口中問出真相,周這次才會用聲音進攻,只是這樣而已。
  周逗弄她似地笑了笑,真晝便緊緊閉上了嘴。
  只見她靠在自己身上拚命把頭扭到一邊,一副無論如何都不想說的樣子。真的不願意的話她就會從這裡逃離,所以她應該不是討厭,而是比較抗拒說出來吧。
  「喏,不快點說的話,就真的把妳嘴巴撬開囉。」
  「……撬、撬開。」
  真晝不知為何一下子變得滿臉通紅,一和周對上視線就更加害羞地垂下了目光。
  這本來只是個稍微逗弄她、催促她坦白的玩笑,她是不是以為會被性騷擾?
  看到真晝顫抖著的樣子,周也覺得太欺負她不好,於是用手撐起她背後。真晝隨即整個人轉向他。
  她的眼神微微帶著溼熱,讓周有一瞬間差點發出悶哼,卻還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。
  「開玩笑的,我不會逼妳。」
  「……開玩笑。」
  「我不會做妳討厭的事情──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,但妳別把千歲的話太當真了。」
  反正千歲一定是在鼓勵真晝要積極行動,但要是積極過頭而讓自己失去理性可就糟了,希望她能適可而止。
  先不說周的心情和身體上的問題,兩人將來還會長久在一起,也沒必要著急吧──周的發言是這個意思,可真晝卻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  「……千歲她至少教了我對男女交往有好處的事情。」
  「哦,她怎麼說?」
  「這、這個不能說……不過,千歲她是交往經歷更久的前輩,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事情。」
  「……沒有必要學那些多餘的知識吧。」
  「是否多餘由我來決定。」
  被她這麼一說,周也無法反駁。即使如此,周還是希望兩人一點一點地循序漸進,而不是在吸收奇怪的知識以後變得生硬或是做奇妙的挑戰。
  看到周無奈地聳了聳肩,真晝稍微垂下頭說:
  「……讓喜歡的人更喜歡自己,或是用各種方法加深感情,這麼想是多餘的嗎?」
  聽了她沮喪的語氣,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。
  從她的角度來說,向千歲尋求建議是為了加深與周的感情,這些卻被當成多餘的知識輕易捨棄,一定很讓人悲傷吧。
  儘管周並不想傷害真晝,也無意讓她傷心難過,但周所說的話讓她受傷卻是事實。
  他正想伸出手對真晝道歉,下一秒,身體就受到一股衝擊。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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