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6試閱.jpg

今天是個大日子!!

是戰爭的第一天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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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今天的試閱《重生勇者面露冷笑,步上復仇之路6~魔慕的現人靈~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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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
  
  啊,這個世界真是太惡劣了。
  小舞明明都已經那麼努力了,為的只是讓哥哥看到小舞既可愛又美麗的一面。
  為的明明只是在安詳寧靜的日子裡,永遠陪伴在哥哥身邊罷了。
  
  不過這樣也好。
  
  因為小舞只剩下哥哥了。
  
  第一次濺上身的鮮血是那麼地空虛,卻又是那麼地灼熱,幾乎燙傷了皮膚。
  即使步入歧途,即使將倫理道德踩在腳下,即使無緣過著安詳寧靜的生活。
  只要能讓小舞留在哥哥身邊,殺死踐踏一切的敵人也在所不惜。
  
  就算死後會墮入地獄也無妨。
  反正那也跟獨自一人活下來無異。

  
  我一定會墮入地獄。
  不過我並不在乎。
  反正我身邊的一切,都已經被奪走了。
  
  我愛妳,我愛過妳。
  
  然而我無法保護摯愛的妳,以及妳最珍視的那孩子。
  
  如同重新歸來的摯友,我也在崩壞的情況下選擇了治療。
  
  若不如此,我一定會死。
  
  與其死得一事無成,我寧願帶著所有的仇人一起上路。
  
  復仇,是我與妳們之間最後的連結。
  


          第一章 歸還者,失去記憶
  
  『……了。不要……忘了。傷口……以及烙印的……誓言……』
 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。
  聽起來就像從黑暗沼澤底部爬出的惡鬼。
  聲音不怎麼清晰,連在說些什麼都聽不懂。
  唯獨狂暴的激情無可奈何地傳來。
  帶著對那道聲音的莫名眷戀,我從睡夢中睜開雙眼。
  「嗯……咕……」
  醒來之後,我凝視著奶油色的天花板。
  「這是、什麼地方……?頭好痛……」
  昏沉沉的感覺。我睡了太長的時間,腦袋異常沉重。
  這裡是單人房,沒有其他人,只聽得到嗶嗶嗶的電子音效。
  這裡顯然是病房。不過自己怎麼會躺在病床上,就不得而知了。
  「唔……昨天我是值日生,所以提早到校……跟健太和末彥一起抬便當的時候,遇到悠斗跑去高年級的樓層找女朋友,我們當場恥笑了他一番……然後……」
  然後呢?之後發生了什麼事?我完全想不起來。
  「不好意思,打擾……啊!?你醒了?醫生、醫生──!」
  進入房間的年輕護理師看到我之後,立刻慌慌張張地衝了出去。
  我一個人被留在病房,心中浮現『喂喂喂這樣不好吧護理師』這種不安,緊接著的感想則是『好像在演連續劇』。
 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,總之先呆呆地等著。一段時間之後,來了一名看起來很厲害的醫生。
  「喔喔,早安,可以先讓我檢查一下嗎?」
  「呃,啊,好的。」
  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,就這樣回答醫生好幾個問題。
  為了方便檢查,我脫下上半身的病人服,結果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,頓時嚇了一大跳。
  (這、這是怎麼搞的?發生了什麼事?)
  我雖然強作鎮定,不過若這裡只有我一個人,我一定會大叫:『這是啥!?』。
  看起來很痛,實際上卻完全沒有疼痛感。這應該算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吧。
  「──……好的,看來似乎沒什麼問題。為了進行後續的檢查,接下來兩、三天的時間你還得待在醫院裡,不過最嚴重的肩部傷口癒合得很漂亮,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。」
  對方以筆型手電筒觀察我的瞳孔,要我依照指示移動手臂,接著又拿起聽診器在我身上聽來聽去,這才結束了檢查。
  「所以,呃……醫生?老實說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,難道我出車禍了?」
  無論是身上的傷口,抑或完全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點,都是動畫或戲劇的人物發生車禍後經常出現的症狀。不過我的身體感覺還滿有活力的,問題應該不至於太嚴重才對。
  於是我抱持著這種想法,以輕鬆的語氣詢問對方,卻得到出乎意料之外的回應。
  「「「……」」」
  (這種氣氛是怎樣?也太沉重了吧。)
  醫生跟另一個醫生以及護理師三人面面相覷,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。只見他點點頭,轉過身來重新面對我。
  「宇景同學,我想請問你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?」
  「這、這個……記得是學園的第一堂課開始之前,我還在跟朋友聊天……」
  「你還記得那是幾年幾月幾日的事情嗎?」
  「二○一五年、六月八日。」
  我一邊回憶房間裡面的日曆,一邊回答對方的問題。
  聽到我的回答,眼前的醫生再度跟其他人交換眼神,這才以嚴肅的表情開口:
  「……宇景同學,請你務必冷靜地聽我說。今天是二○一六年十月十三日。」
  「……什麼?呃,咦?慢著慢著慢著。」
  「或許你無法置信,不過這是事實。」
  「所以這代表什麼?我喪失了記憶,而且時間長達一年以上?慢著慢著慢著……還是說我出了什麼意外,結果變成植物人了?」
  慢著慢著慢著,這兩種情況也太像漫畫的情節了。慢著慢著慢著。
  腦中一片混亂的我如此反問,結果醫生搖了搖頭。
  「今天剛好是你被送進醫院的第十天。」
  「啊,啊──說得也是。如果我真的在床上躺了一年以上,身體狀況應該會更衰弱才對…………唔、呃、那個,所以我真的失去了一年以上的記憶?不是日期搞錯了?」
  「就結果而言,這個可能性非常大。」
  「是、是哦……一、一年……」
  不會吧?真的假的?
  雖然比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好多了,不過有一年以上的記憶完全消失,這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  因為過了整整一年耶,代表我現在三年級了。也就是說,我得面對升學考試了。
  所以全國統一考試是在三個月之後?不會吧……
  「這應該只是暫時性的問題,不過還是做個腦部的核磁共振吧。請移動到另一間房間。」
  「啊,好、好的。」
  於是在醫生的催促之下,難掩內心動搖的我走下了床,就在這時──
  
  「哥哥!好、好痛……」
  被使勁推開的房門撞上橡皮門檔之後彈了回去,夾到了準備衝進來的人。
  「喂,妳不要緊吧?啊、哇!」
  不過對方還是摀著被夾到的肩膀,搖搖晃晃地來到我的面前。
  「……哥哥醒著……不是在做夢……不是在做夢。哥哥就在這裡,哥哥還活著、還活著!」
  「喂喂喂,妳冷靜一點!等等,哇哈哈哈!這樣子很癢耶!」
  小舞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,緊緊抱住我。
  她一次又一次地拍打我的身體,彷彿在確認我真的還活著,臉上更是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。
  我已經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小舞了?
  (……嗯,這是怎麼回事?)
  見到小舞的瞬間,我感到心中一緊,湧出了某種情感。
  「哥哥……哥哥……嗚嗚、嗚、嗚嗚……」
  看著小舞的模樣,我的心中頓時產生真的過了一年的實感。
  小舞的頭髮比最後一次──不是昨天晚上──見到她時稍微長了些,外表也成熟了許多。
  不過哭哭啼啼地抱著我的模樣,倒是跟我從小看到大的樣子差不多。
  「小舞……哈哈,抱歉啊。好像讓妳為我擔心了。」
  我強行壓抑自內心湧現的異樣情感,試著安撫小舞。
  在小舞哭泣的時候出言勸慰,向來是我的責任。
  於是我輕拍小舞的頭頂,一直到她平靜下來為止。
  「好了,妳在這裡等我一下。我好像還要去做其他檢查。」
  「請妹妹在另一間房間等候,因為我們還有些事必須談談……」
  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  離開房間之後,我在走廊上與小舞道別,在護理師的帶領之下走在亞麻地板上。
  「你妹妹真的很擔心你呢。每天放學之後都會跑來陪你,一直到會客時間結束……啊,宇景同學!?你怎麼了?」
  為了不讓妹妹看到不爭氣的模樣,我本著做哥哥的尊嚴強行忍住的淚水,最後還是流了下來。
  「呃……啊,不好意思。不知道為什麼,總覺得內心很激動……」
  「呵呵……現在很少見到感情這麼好的兄妹了。」
  「啊,嗯,對啊。雖然是這樣沒錯……」
  但為了這麼點小事流淚,實在很奇怪。看到妹妹這麼關心我,我當然沒有不高興的道理,可是這樣就哭,一定又會被健太嘲笑是妹控。
  於是我拭去眼淚,來到檢查室。
  我完全不知道像那樣被健太嘲笑的日子,已經永遠不會到來了。
  
  檢查結束、回到病房之後,我除了看到小舞,還有一名穿著深褐色破舊西裝的中年肥胖男子,以及一名身穿筆挺黑西裝、身材中等的男性。
  他們也是醫院的人嗎?
  「……醫生,哥哥他、哥哥他不要緊吧?」
  小舞站起來走上前,戰戰兢兢地詢問。
  「沒事的。目前並未發現腦部有任何異常,請放心。」
  「妳冷靜一點,小舞。哥哥沒事,身體狀況反而比以前更好呢。」
  「真的嗎?真的沒問題嗎?不可以說謊喔,哥哥。你原本就跟海綿一樣滿是空洞的腦袋,真的沒退化成青豆等級吧?」
  小舞還是難掩內心的不安,抓著我的衣角不肯離去。她從小時候開始就有這種習慣。
  正因如此,我對她一如往常的毒舌有些不知該如何招架。不過因為很可愛,所以我毫無怨言,不如說小舞要做什麼都行。
  (慢著,今天好像是平日,小舞不用上學嗎?現在還是白天耶?)
  是早退了嗎?她實在沒必要為了我這麼做就是了……
  不過受人關心的感覺很不錯,我當然不會把話說出口。要是真的這麼說,小舞一定會鬧彆扭。
  「哈囉,可以打擾一下嗎?我是飯塚署的宮川。」
  「我叫大西,請多指教。」
  這時自稱是宮川的中年男子強行介入我跟小舞之間,身旁名叫大西的另一名男子則是拿出警察手冊。
  「?兩位是警察嗎?」
  「是的,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。事實上……」
  「宮川先生,他目前是本院的病患。由於情況特殊,才允許兩位在場,請不要對患者做出太強勢的要求。」
  「哎呀,知道知道,我確實太心急了。不要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啦。哎呀,我惹人家生氣了呢,大西老弟。」
  「本來就會這樣好嗎?真是……」
  宮川先生聳聳肩膀微微一笑,大西先生則是嘆了口氣。
  「請問,到底有什麼事……?」
  「宇景先生,請先坐下來。關於這件事,我們有話要跟你說。」
  「啊、是。」
  於是在宮川先生的催促下,每個人都依言就座,接著護理師送上了熱茶。
  略事休息之後,醫生開口說話:
  「關於他主要的外傷,目前已經恢復至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的程度。傷勢最嚴重的部位就是兩側的肩膀,目前幾乎已經完全痊癒,也並未造成四肢麻痺,保險起見觀察個兩、三天之後,就可以順利出院。」
  「原來如此,那麼關於我的記憶……」
  我說出目前最擔心的事情。
  「核磁共振重新檢查的結果,並未發現腦部的損傷。關於你的記憶障礙,恐怕是精神層面所造成的。」
  「請問……所以大概要多久,我的記憶才能恢復?畢竟考慮到考試的問題……還有很多……」
  無法恢復記憶的話,未來應該會很吃力。一個弄不好,可是會把考試搞砸的。
  「考試?啊哈哈哈!你不用在意那種小事也無所謂囉!」
  「宮川先生,你如果再用這種態度說話,我就只好請你離開了!」
  「……宮川先生,你說得太過分了。」
  「是哦?那可真不好意思。我就是容易說得太過火。」
  「……呃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  我打量著聳了聳肩的宮川先生及指責他的醫生和大西先生,心中湧現出莫名的不安。
  小舞輕扯我一直被她抓在手中的衣角,似乎擔心著我的情況。
  「宇景同學,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。首先誠如先前所言,宇景同學在十天前住進本院。是位於市區的學園主動通報此事,當時你身上有無數的撕裂傷,還有利刃造成的刀傷。到醫院的時候,你左右兩側的肩膀都有深可見骨的傷口。」
  「學園?為什麼我會變成那樣……?呃……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?」
  事態發展至今,我多少也嗅到不對勁的味道。
  應該說從警官也在場那時,事情就已經不太尋常了。
  「接下來就由我來說明吧,畢竟這種事情不應該交由醫生解釋。」
  宮川先生喝了一口茶杯裡的茶之後,才繼續開口:
  「就從結論說起吧。宇景先生,你從一年多前就被通報為失蹤人口囉。我剛剛之所以要你不必在意考試,就是因為你根本還沒升上三年級,就算考試也是明年的事情,哈哈哈。嗯,不過你看今年的學分,恐怕也很難升上去呢。」
  「……什麼?」
  結果一如我預期,不祥的字句傳入耳中。
  現在我想問的問題,只有一個。
  「……呃,真的嗎?我非但考不上大學,搞不好還會留級?」
  「就是這麼回事,哈哈哈!」
  宮川先生完全不留情面地發出爽朗的笑聲。
  接著宮川先生收起了笑容,繼續說下去:
  「二○一五年六月八日,位於市區的富士宮高等學園發生了集體失蹤事件。事發當時似乎還不到上課時間,包括老師和學生在內,共有將近兩百人突然失蹤。」
  「集體失蹤?我們學園?」
  「是的。過去並沒有發生過這種大規模集體失蹤的案例。而且奇怪的是,沒被捲入事件的老師、學生或是學園的相關人員──將近四百多個人,幾乎都說自己目擊了怪異的景象。據說當時出現了好幾個發出亮光、大約一公尺左右的魔法陣,位於魔法陣之中的人物全都變成光粒子消失無蹤。」
  「……呃,類似漫畫或是動畫的情節?」
  「對對對,就是這種感覺。看見留下來的學生拿出手機拍攝的影像時,我也以為是電影預告呢。」
  宮川先生之後又接了句「可是啊」,以裝模作樣的表情嘆了口氣。
  「不管再怎麼調查,還是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。這麼多人同時消失,卻完全找不到線索。就在這個時候,你出現了。說到這裡,你應該多少已經猜到了吧?沒錯,失蹤者名單當中也有你的名字,你是這樁事件中唯一的歸還者。而且就跟當初消失時一樣,你在課堂中從突然出現的光之魔法陣裡現身,出現在教室中。我這個中年大叔的腦袋完全無法理解是怎麼回事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怎麼樣?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?調查行動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年,若不能從你口中得到一些有力線索,難保事情不會就這樣不了了之。」
  在這段超過一年的時間裡,我都是失蹤狀態?
  在學園裡集體失蹤?在魔法陣中變成光粒子?
  這實在太背離現實了,我的大腦無法理解對方所說的話。
  我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,只能任憑言語掠過腦海,在來不及細細感受的情況下逐漸消逝。
  宮川先生加重了語氣,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不耐。
  「不要一直保持沉默,多少也說點什麼吧!你的朋友木田健太以及伊藤末彥也在失蹤者名單當中呢!」
  「……什麼?他們也!?」
  曖昧模糊的輪廓當中,這兩個名字就像是插入腦中的利刃,聽起來格外響亮。
  「為什麼只有你回來?不,你是怎麼回來的?跟你一起消失的其他人,現在都在什麼地方!!」
  「等等,宮川先生!」
  醫生的再度出聲喝止,宮川先生卻不打算閉上嘴。
  「囉唆!現在共有一百八十六人行蹤成謎,事情的真相被掩埋在黑暗之中!這一年又四個月的時間,到底發生了什麼……!」
  這時,屋內傳出巨大的碰撞聲響。
  「……回去,不要把責任推到哥哥身上。你的啤酒肚已經夠難看了,還是藏起那張只想獵捕獵物的嘴巴吧。」
  碰撞聲來自房間裡翻倒在地的折疊椅。
  撞倒椅子的小舞表情陰沉,眼神十分不善。
  (啊,不妙,她快要爆發了。)
  我們家的女人外表看起來雖然文靜,卻個個都是非常毒舌的人。
  平常只是嘴巴有點壞,只是一旦被踩到底線,就會徹底把對方拆吃入腹。
  尤其小舞天生善解人意,若認定對方會對家人或朋友造成傷害,便會出於警戒之故,比平時更加毒舌。
  「小舞,冷靜一點,我沒……」
  「如果哥哥不知道該如何回應,就請保持安靜。浪費氧氣是不好的行為,小舞不喜歡。」
  「啊、啊嗚!」
  我當場被妹妹攻擊得遍體鱗傷。雖然這是常有的事,今天卻不知為何,格外刺痛了我。
  不過之前一直被迫接收難以置信的種種,讓我腦中一片混亂,如今總算有種回歸日常的感覺,令我不禁鬆了口氣。
  「宮川先生,我能體會你的心情,不過身為主治醫師,我不能再讓你繼續跟病患會面了。今天還是請回吧。」
  「宮川先生,改天再來吧。你說得太過火了。」
  「……抱歉,不過請你務必記住這件事。你所失去的記憶之中,應該有拯救行蹤成謎的一百八十六人的線索。或許這並不容易,不過就算是片段的記憶也好。只要想起什麼,請務必通知我們。」
  宮川先生閉上雙眼彷彿陷入沉思,之後才以沉重的語氣如此表示。
  「……知道了,到時候我一定會通知你們。」
  「麻煩你了。」
  於是宮川先生和大西先生從座椅起身,深深低頭致意,並離開房間。
  
         ☆
  
  「……宮川先生,拜託一下好嗎?我不是不能體會你的心情,不過上個月才剛發生那件事,一旦在應對方面稍有不慎,又會引起軒然大波的。」
  「好啦好啦,我知道。我只是想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罷了。」
  離開醫院之後,宮川先生對我這麼說,然後稍微聳聳肩膀。
  「這次事件造成的騷動持續了超過一年,卻無法掌握半點線索……不過我們猜得沒錯,宇景一家人在事件中顯得特別突兀。身處集體失蹤中心地點的長男、於同一天意外死亡的雙親、行蹤成謎的阿姨與祖母、以及在並非學園的另一處地點被捲入同樣的現象,卻倖免於難的長女。這其中一定大有問題。」
  「是沒錯啦……畢竟只有他一個人回來,很難說其中沒有內幕……儘管如此,那些事情應該都算是獨立的偶發事件吧?最後妹妹差點被捲入失蹤事件的說法,也沒有確切的證據……不管怎樣,還是請你低調一點吧。畢竟現在輿論都說『警察無能而怠忽職守』,正以嚴格的標準檢視我們呢。」
  「哈哈哈!被視為無能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大西老弟。事實上我們的確一直沒有重大的進展,只能任憑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嘛。」
  面對我的感嘆,對方哈哈大笑,似乎絲毫不以為意。
  然而我實在笑不出來。除去這層因素,我個人其實很同情宇景兄妹。
  不管怎麼看,他們都無疑是被害者。如果情況允許,我甚至希望能就此放過他們。
  「若沒辦法速戰速決,就先來個大掃除吧。暫時將他當成活跳跳的新鮮魚餌,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。」
  「……當初就是為了避免走上這步險棋,才會連公安都被派去除草不是嗎?就算你心裡真的這麼想,也請不要把話說出來。」
  警界前所未有的醜聞。
  讓日本警察顏面掃地,甚至鬧出人命的事件。
  由於關注度實在是太高,警界根本無法隻手遮天,至少現在不能再讓人民看見警察在這樁失蹤事件中失態。
  「哈哈哈,那是不可能的事情。除非連根拔起,否則再怎麼割,草都還是會長出來的。」
  「……總之請你不要做出可能會招來非議的事情,否則連負責監視的我都會跟著遭殃。」
  「那可真不好意思。不過你儘管放心吧,我早就做好隨時會被捨棄的心理準備了。」
  「宮川先生!!」
  「哈哈哈!」
  真是敗給他了。
  他老是這副德行。明明是個人才,卻被上頭視為眼中釘。
  「對了,大西老弟,你對那個傳聞有什麼看法?若傳聞是真的,他到底是從哪回來的啊?」
  「傳聞?難道你是指那個嗎?」
  被說是一連串事件的目的,一般人聽了只會一笑置之的八卦話題。
  那些消失的人,該不會被召喚到異世界了吧?──見到事發畫面之後,類似的說法便不脛而走。
  「老實說我還真的思考過這種可能性。畢竟這次雖然沒有留下畫面,事後卻留下了一些類似奇幻服裝之類的東西。」
  「大西老弟,我這個人是個老頑固,就算看到那種畫面、就算看到他現身的時候所穿的服裝,我還是不相信光怪陸離的說法……可是今天見到他之後,卻不禁覺得那種說法也是挺有可能的。」
  向來老神在在的宮川先生,此時卻露出軟弱的表情。
  「在他失蹤的那段期間,他到底都過著怎樣的生活?我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有如被手無寸鐵的對手殺死的恐懼感了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正在戒菸的宮川先生說完之後,點燃了叼在口中的香菸。
  不會吧,他只是個孩子而已──然而我沒有這樣笑著回答,因為我也有這種感覺。
  ……跟過去曾任獵人的父親在山上遇到受傷的黑熊之際,我也感受過同樣的戰慄感。
  
         ☆
  
  兩位刑警離開之後,醫生告訴我,他的名字是『前野浩一』。
  我跟前野醫生稍微討論一下往後的治療方針,之後便被帶到醫院分配給我的病房。
  把我帶到單人房的護理師很快就離開了,房間裡只剩下我跟小舞兩人。
  「……沒想到我居然被留級了。」
 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,只好低聲這麼說。
  失去一年以上的記憶、在魔法陣中化為粒子、憑空消失的集體失蹤事件,以及獨自歸來的自己。
  「一年、一年啊……還真久。」
  是過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嗎?難以理解的現實逐漸鮮明了起來,一點一滴地滲透將聽來的說法視為不可能的理性。
  「……小舞,健太和末彥真的不在了嗎?」
  事到如今,我還是抱持著『一切都是玩笑』的期待開口詢問。然而小舞臉上卻露出只有家人才看得出的些微哀戚,低垂雙眼搖了搖頭。
  「……哥哥的朋友之中,小舞只知道悠斗在哪裡而已。」
  「!悠斗沒事嗎!?」
  「由於這是非常罕見的嚴重事件,調查過程對外公開,能夠確認從學園消失的失蹤者名單。」
  小舞從包包裡拿出手機,纖細的手指在螢幕上滑動。
  「就是這個。」
  我接過手機一看,螢幕顯示的是警方的網頁。
  徵求線索的但書下方有一份不起眼的名單,我往下滑動一一檢視。
  名單上面清楚寫著『伊藤末彥』與『木田健太』,我的好友的名字。
  不僅如此,我記憶中所有的同班同學幾乎都在名單上。
  「天啊……為什麼……」
  我忍不住發出拒絕接受現實的聲音,卻毫無意義。
  螢幕中只是文字的排列,看在我的眼裡卻格外心痛。
  耳膜深處反覆迴盪那個刑警所說的話。
  在我想不起來的空白之中,真的有找到他們的線索嗎?
  (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為何我什麼都記不得?……可惡,我到底……)
  然而當我試著回憶的時候,卻只有種逐漸在泥沼中愈陷愈深的感覺。
  類似焦躁的失落感在內心煽動我的不安,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。
  「……哥哥,該睡了。你那種像水溝裡的老鼠一樣失魂落魄的表情,小舞實在看不下去。」
  我的妹妹一邊假哭,一邊以靈巧的動作從我的手中奪走手機。
  記憶中的說話方式,一如往常的體恤。不過比印象中的小舞更加成熟的姿態,讓我萌生出些許異樣感。
  我所不知道的時間確實存在。我所遺忘的時間正飛快流逝。
  消逝的虛空深處,存在著某些重要的記憶……
  「……!」
  我感到一陣頭痛。
  非常嚴重的頭痛,痛得我眼冒金星,表皮和骨頭之間彷彿燒了起來。
  「好了,哥哥,你今天還是先睡吧。太勉強自己的話,本來就很庸俗的臉,真的會扭曲到除了小舞之外,其他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喔。身為你的妹妹,這點實在令人難以忍受。」
  「嗯,就這麼辦吧。抱歉,讓妳擔心了。」
  我一回神,才發現疲憊感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,睡意陣陣來襲。
  現在的時間不過才傍晚,我卻已經快撐不住了。
  之後再來思考這些問題吧。
  打定主意之後,我便橫倒在床上,小舞輕輕地幫我蓋上被子。
  嗯嗯,偶爾住院也挺不錯的,可以感受到妹妹的愛。
  不過這句話一旦說出口,一定會被她揪住耳朵,所以我並不打算說出口。
  「……矯正沒出息的哥哥,本來就是小舞的責任。所以你別再……」
  「?小舞……?」
  話不清不楚地說到一半,小舞就罕見地閉上嘴巴。
  雖然有點在意,不過我還是不敵棉被的暖意,慢慢地閉上眼睛。
  
         ☆
  
  「都是我不好……嗚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」
  一個小孩子正在房間的角落哭泣。
  不對,正在哭泣的不是小孩子,而是我。
  「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
  很久以前的舊夢。深深烙印在我的腦中,有些久遠的苦澀回憶。
  爸爸和媽媽忙於工作,經常不在家,家裡只有才剛升上小學的我以及小舞。
  小舞自幼體弱多病,不常外出,今天早上也有點發燒,因此留在家中休息。
  『小舞,妳有想做些什麼嗎?對了,哥哥唸故事書給妳聽好了。』
  『不要唸故事書,小舞想要牽手手。』
  『這點小事,妳要牽多久都可以。』
  小舞的掌心微熱而潮濕,神情有些恍惚。
  『手手,好溫暖……』
  『其他的呢?還想做些什麼?』
  『沒有……什麼都不用做……只要哥哥、在小舞身邊……小舞討厭孤單。』
  『我知道了,嗯。哥哥會一直陪著妳。』
  生病的小舞聽話而黏人。
  於是我握著小舞的手,看著她逐漸進入夢鄉。
  我很疼愛害怕寂寞的妹妹。可是每次小舞生病的時候,都是爸爸和媽媽陪在她的身邊。
  只是他們現在都不在家。
  自己也是個可以照顧妹妹的大人了,這點讓我感到格外滿足。
  總是喜歡唱反調的妹妹主動對我撒嬌,感覺真的很不錯。
  生病的妹妹身體虛弱,只能依賴著我──這種狀況令人產生莫名的優越感,甚至是獨佔欲。
 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就不斷犯錯。
  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事物,我連在心中都拿不定主意。
  所以我丟下熟睡中的妹妹,跑到外面去了。為了替小舞買她最喜歡的蘋果果凍,我手裡握著幾枚硬幣,前往附近的便利商店。
  我心裡想著小舞醒來之後一定會很高興,輕易違背了承諾。
  我完全沒思考小舞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,就扔下了孤零零的她。
  『哥哥會一直陪著妳』的承諾言猶在耳,我卻留下了小舞一個人。
  
  結果小舞為了尋找不在身邊的我,她跑出家門,發生了車禍。
  
  「神啊,求您救救小舞……」
  被救護車載走的小舞消失在視野之中,我覺得小舞彷彿被黑暗的洞穴吞噬,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  只有一個人的家居然是這麼冷清、這麼孤寂,是我從來不曾想過的。
  而我身為哥哥,居然讓小舞經歷這種感覺,實在太可悲也太難看了。
  我彷彿被關進一個小箱子,抱著雙膝不斷顫抖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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