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午安!大家都有睡午覺嗎?小編沒有 Zz(´-ω-`*) (讀者OS:沒人想知道!)
話不多說,今天要帶給大家的試閱是 《龍王的工作!7》
這集主軸是清瀧師傅的內心糾葛,
讓小編在審稿的時候看得很揪心
而且後記也讓小編看得很難過
大家一定要看到最後喔
幸好還有可愛的夏夏,讓小編破碎的心得到了治癒
以下是試閱內容~
即位儀式
『推舉狀。』
宏偉氣派的飯店中,月光會長澄澈的朗讀聲透過麥克風擴音,於寬敞的大廳響徹迴盪。
『您於本期龍王決定戰中榮獲優勝。由此將在這裡推舉您為第三十期龍王。』
對方將手工和紙製成的厚實大獎狀遞向我。
我以雙手恭敬地接收獎狀。
『恭喜您。』
「萬分感謝。」
我所收下的獎狀明明僅是一張薄紙,卻沉重得令我的雙手陣陣打顫。
那是頭銜的分量。
「……都已經第二次,你也該習慣了。」
看穿我心情緊張,會長關掉麥克風開關,細語低喃一聲。
「不,我還早得很呢……」
被永世名人如此調侃,我誠惶誠恐,只能拚命擠出一句話來回應。
祕書男鹿笹里小姐如影隨形地佇立於會長身後。她手上捧著塗染層層黑漆的大盆(用來放置推舉狀的)。我與她四目相對後,對方似乎漾起了一抹淺笑。龍王戰第四局的重啟棋局開始前,男鹿小姐曾出言激勵我,憶起此事,我不禁熱淚盈眶。
我舉起手上的推舉狀,與會長並肩站立,讓記者一齊照相攝影。
我掛著笑容,與並列身旁的會長交談。
「話說回來,會長您眼睛不方便對吧?您是怎麼朗讀的呢?」
「讀過好幾遍以後,自然而然就背誦下來了。雖然名字不盡相同,但每座頭銜的文句都是通用的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』
「過去我也曾是受獎的一方,不過最近老是在贈與獎狀。時隔已久,我也想再站站看你那邊的位置呢。」
我起初瞬間差點笑出聲,但耳聞會長利刃般的尖銳話語後,只得僵在原地。
月光會長如今仍位列現役A級棋士,縱使背負盲眼的不利條件,也極有可能獲得頭銜……事實上今年的排名戰,他也確實留在名人挑戰圈內……
順帶一提,龍王接受的是『推舉狀』。師姊昨天也參加了即位儀式,而她受領了女流玉座的『即位狀』。
名人為『推薦狀』,玉將是『贈位狀』,玉座則是『獲任狀』。
文句內容幾乎無異,名稱卻不盡相同,十分有意思。
緊接著,要從龍王戰的主辦報社高層手中收下龍王盃(秩父宮紀念盃),然後接收獎金。
金額為四三二○萬圓。
──包含去年的獎金在內,年僅十幾歲,我已賺進了一億圓左右……
據說上班族一生的工資約兩億圓,而我十七歲就拿了一半。明明只是埋頭下著自己最喜歡的將棋而已……根本毫無真實感。
忽然間,我察覺講台下方有道視線正仰望著我。
「唔!…………師傅……」
我的師傅清瀧鋼介九段,在稍遠處對我綻露一抹淺笑。
他眼鏡後方的雙眸微微濡溼,令我也不禁泫然欲泣。
若沒能與師傅相遇……此刻的我會是什麼樣子呢?
『接下來,是最後的贈花儀式。』
月光會長透過麥克風如此宣布後──
足以容納千人的大廳入口隨之敞開。結婚典禮中經常耳聞的音樂流淌而出,三名女孩子自廳外往講台邁步走來,然而……
「咦!?她、她們是……」
人牆劃分為二,於中央前行的是──一名嬌小玲瓏的女孩。
『走在前頭的人,是龍王的頭號弟子‧雛鶴愛女流二級。昨日舉辦的女流名跡戰預賽中,這名天才少女在終盤以出色的攻勢,精彩地為自己的女流出道戰點綴了一顆白星。這位備受寵愛的弟子,同時也以內弟子身分支持著龍王的私生活。今年十歲!』
愛身穿純白的禮服。
沒錯,宛如新娘婚紗一般……
『下一位,是同為龍王弟子的夜叉神天衣女流一級。她在本期Mynavi女子公開賽中順利晉級準決賽,堪稱女流棋界的仙杜瑞拉。今年同樣十歲!』
天衣的衣裳以黑色為基底,但一樣像是一襲婚紗。
『接著走在最後方的人……應該無須我多作介紹了。她持有女流二冠,更是史上首位女性獎勵會三段。昨天也在女流玉座四連霸的即位儀式中,被眾多媒體記者競相簇擁。她正是當今將棋界聲勢如虹的《浪速白雪姬》──空銀子三段,今年十五歲!!』
連師姊也不知為何穿著婚紗,手拿捧花入場了。
無論是誰都與我關係深切,的確很適合擔任贈花使者……
不過為什麼!?為何最後非得強調年齡不可!?
「好了,龍王。」
會長單手握住麥克風,將另一隻手搭上我肩頭。他將嘴湊近我耳際,用別人聽不見的音量低喃道:
「你要收下哪位女孩的花?」
「唔!?您、您問哪位女孩……」
這或許只是會長開玩笑加入的橋段……然而這狀況讓我根本笑不出來。
【優先選擇師姊】 ↓ 愛震怒‧天衣平靜地發火
【優先選擇愛】 ↓ 師姊震怒‧天衣平靜地發火
【優先選擇天衣】 ↓ 愛和師姊震怒‧天衣也不知為何一併震怒
你看吧?根本是絕望深淵。
「師傅?您會收下愛的花吧?」
愛身為頭號弟子,深信不疑自己是第一順位。
「我、我……可不是自願想送師傅花的喔?只不過是有人說如果我不來,即位儀式會顯得很窮酸……所以我才勉為其難,特地帶花來送你……還不趕快給我收下,你這笨蛋!!」
天衣別開視線不停埋怨,把花像西洋劍一樣伸向我。
「十……九、八、七、六────」
至於師姊,已經開始靜靜讀秒了。
壓力簡直比頭銜戰終盤還沉重,令人渾身顫抖……!
──怎麼辦!?三條路之中……哪個才是正確答案!?
匯集於會場內的數百道視線、新聞記者的攝影機、兩名弟子散發的無形壓力以及師姊的讀秒聲……在所有要素融為一體的極限狀況中,我死命判讀。
判讀。
判讀。判讀。判讀。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判讀…………
接著我做出了抉擇────我選擇了第四手!
「這就是我的正確一手啊啊啊啊啊啊啊──────!!」
「「「唔!?」」」
我無預警敞開雙手,自舞台一躍而下,將三束花一舉緊擁懷中!
【同時收下大家的花】
這瞬間,我祭出了反下一手成詰。
「……哎呀哎呀,到了這節骨眼還是如此優柔寡斷。」
「虧會長好心從背後推一把……真是無可救藥的軟腳蝦廢物。」
只見會長聳聳肩,男鹿小姐則嘆了口氣。多謝你們多管閒事!
「唔~……!」
「……哼。」
「…………呿!」
愛、天衣與師姊各自露出了持先手時陷入千日手的神情。換言之,她們一臉不滿。
將棋棋手凡事喜歡爭第一。經常在非勝即敗的世界中打滾,讓我們有個壞習慣:就算是芝麻綠豆般日常小事,都非得一爭高下。她們並非真心喜歡我,只是出自『我就是要排第一!』的心理才這樣做罷了。真棘手……!
「話、話說回來,妳們大家都打扮得好可愛喔!」
我雙手捧著花束,使盡全力綻露燦笑,強硬轉移話題。
「那衣服是哪來的!?真的超適合妳們耶!是從飯店婚禮會場借來的嗎?」
「那些是余設計的服裝。」
高雅的嗓音清亮響起,一名年輕男子牽著一位女子的手邁入了會場。
「是釋迦堂女流名跡……!」
「在一旁牽著她手的人,是弟子神鍋步夢六段嗎……這對師徒真是俊男美女……」
與會來賓紛紛讚嘆出聲。
搖擺著媲美建國皇帝的豪奢衣裳亮眼登場的人,正是女流頭銜保持者,她是擁有《永恆女王》別名的女流棋界傳說人物。
她不僅持有自己專屬的時尚品牌,更在原宿經營將棋教室兼複合品牌服飾店,是位獨樹一格的棋士。
這位足以馴服師姊的稀有人種,舉起孔雀尾巴般的扇子,像是在展示自己的作品般指向三位美少女。
「由於素材極為優質,相當值得我大展身手。每個孩子都美若天仙對吧?」
「是啊!沒錯!美到不能再美了!!」
我高聲贊同,好讓愛她們能聽清楚。
「大家都比平常可愛一百倍!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~真不愧是釋迦堂小姐,果真不容小覷。」
「呵呵。畢竟這個時期,每位職業棋士都神經緊繃嘛。若沒有這般美豔的花朵綴飾,就營造不出慶祝氛圍了對吧?」
「唔……!」
釋迦堂小姐的一番話,令我再次察覺到會場氛圍極度不尋常……氣氛緊繃到難以稱之為慶祝會。
我深知原因何在。每到這時期便會如此。
「雖說這也無可奈何……不過余希望能多少緩解一下這種氛圍。畢竟今天亦是余心愛弟子的表彰儀式。對吧?瞭然?」
「Yes, Master.」
步夢舉止恭敬地點了點頭,他是龍王戰第6組的優勝者。
這場即位儀式也會表彰各組優勝者。步夢因而為此盛裝打扮……怎麼說呢,歷史課本上不是會刊登拿破崙登基皇帝時的圖片嗎?他現在就像那種感覺。
然而眾人接納了那套極盡奢華的衣裳。
儘管在龍王戰的挑戰者決定戰上成了名人的手下敗將,但他威風凜凜的奮戰姿態,已讓步夢躋身明星棋士一員。將棋界甚至對步夢冠以這個別名──
《次世代名人》。
對年輕棋士而言,這恐怕是傾注了最高期待與惶恐的別名吧。只是本人倒是依然故我,自稱是什麼白銀聖棋士或GOD什麼的……
步夢對我投以戰意如火的眼神。
「我不過是在最下級的6組獲得了優勝,與龍王仍相距甚遠……不過你睜大眼睛看著吧!下期我絕對會拿下Drage Kin的腦袋!!」
別叫我Drage Kin。
「我的戰績中比你優秀的棋賽,也僅限龍王戰不是嗎?其他棋戰都是你的成績較為優異,對局數和勝率也都是你的更高,根本無法相提並論……」
說著說著不禁悲從中來啊。
「因為你是頭銜保持者,得以免除預賽,所以對戰對手盡是高階棋士嘛。」
「可是與平均勝率超過七成五的你相比,仍是小巫見大巫啊。」
「順帶一提,只算排名戰的話,余心愛弟子的勝率為十成。無庸置疑是史上最高勝率。」
釋迦堂小姐自豪地補充道。
換言之,歷經了將近三十戰,他卻從未敗下陣來。小步夢排名戰太強了,簡直大有問題。
「您真是培育了一隻不得了的怪物啊……」
「他是按余的喜好養育長大的。排名戰實力堅強的棋士,才是最接近名人的棋士。雖然在龍王的即位儀式上說這種話令人忌諱,可是對余等舊世代而言,名人才應該是一心一意追尋的至尊寶座。」
對此我也深有同感。
畢竟我孩提時代的夢想,就是『想成為名人』(其次則是澡堂櫃檯人員)。對將棋棋手來說,名人的地位可說別具意義。
而通往名人頂峰的棋戰,正是『排名戰』。
這場攸關名人挑戰權的漫長循環賽,舉辦期間長達一整年,無法像龍王戰一樣一口氣獲得頭銜。
從C級2組到A級之間共有五個階級,一年僅能晉升一個階級。
換言之,若想成為名人少說也要耗費五年。
步夢自從踏入職業棋界以來從未停下腳步,不斷往階梯頂端節節攀升。這也是他被譽為《次世代名人》最重要的理由。
「這期截至目前為止,你也在B級2組獨占鰲頭,大獲全勝了對嗎?已經可以肯定能晉級了吧?兩個月後你進入B級1組,就要升為神鍋步夢『七段』了。」
「我的排名很低。若想確實晉級,唯有全勝一途。」
「這倒也是。」
憑步夢目前的氣勢與實力,應該能就此貫徹全勝吧。
──這麼說來,這期的B級2組排名戰,最後與步夢對上的人是……?
正當我試圖回想排名戰的對戰表之際,步夢的話語將思緒拉回了現實。
「你才是呢……昨天那盤將棋是怎麼回事?」
「你看了轉播嗎?」
昨天在同一間飯店,舉辦了師姊的女流玉座即位儀式,而我和天衣在東京也有對局,於是幾乎一門總動員啟程上京,唯有桂香姊有事留在大阪看家。
對局的結果是大家都贏了。
因此我今天是抱著無憂無慮的心情出席即位儀式。直到方才的驚喜贈花儀式……
「對局當中,我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布局。畢竟還有網路轉播,於是就抱著服務棋迷的心情採用了那個戰術,也順利讓對手中計了。」
「那、那是你在對局當中……想到的……?」
步夢臉上的神情與其說是愕然,更接近受挫。
「竟然僅憑靈光乍現……將山刀伐八段的矢倉一舉擊破!?」
「我當然也有事前研究過。不過昨天湊巧狀況不錯,棋路看得特別清晰……話說,矢倉已經走向歷史了。」
(嘈雜!!)
我的一句發言,令會場一陣譁然。
原先萬分緊繃的氛圍,變得更加如坐針氈。
步夢一臉驚愕地說:
「你說……矢倉走向歷史……了……?」
「沒錯。無論先後手,矢倉都已經無力回天。它的平衡太糟,連軟體都駕馭不來。你應該也隱約察覺到了吧?所以才會在與名人進行龍王戰挑戰者決定戰時,捨棄得意戰術矢倉,轉而採用雁木。不是嗎?」
「…………」
步夢小幅度游移視線,彷彿在忌諱四周的目光。
身為1組優勝者的名人也身處會場。
他一如往常地被棋迷團團包圍,因此只能憑人潮群集之處,認出他人在哪裡。
正因如此,名人理應聽不見這段對話才是。
「名人在那盤棋局組成了矢倉,最終將死了步夢你的雁木。不過經過我的檢討,倘若你沒有在最終盤失誤的話,那盤棋應當能獲勝的。如今無論是哪個對手組成矢倉,我都勝券在握。」
「Drage Kin……你知道關東現在怎麼稱呼你嗎?」
「反正肯定是大肆罵我廢物或蘿莉控吧?」
「…………不曉得的話就算了。」
「啊?」
步夢陷入了沉默。怎麼了?
「真不愧是年輕龍王,此話著實大膽。」
釋迦堂小姐苦笑著說道:
「矢倉走向歷史了……是嗎?對余這樣的舊世代而言,多少有些抗拒呢。余等是在矢倉號稱將棋王道的時代成長茁壯,在名人戰採用矢倉以外的戰術,當時還會被非議為邪道……」
「似乎是如此。我過去從師傅口中聽聞過。」
據傳還曾有一段故事。現任名人首次於名人戰登場時採用了中飛車,因而飽受抨擊。
現在想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,可是當年即時旁觀那盤將棋的師傅,也說過他「覺得非常火大」。
師傅本人正在稍遠處滑手機。
他該不會在弟子的即位儀式上抽卡吧?最近他總是會找五花八門的理由來儲值……
師傅專注於遊戲上,似乎沒有聽見我們的對話。
不過就算耳聞方才的發言,師傅應該也只會一笑置之吧。畢竟這不是謊言。
「總而言之……」
釋迦堂小姐將手擱在步夢肩上。
「GOD CAULDRON已經無機可乘了。無論是矢倉抑或其他任何戰術,《白銀聖騎士》都已準備好堂堂正正接受挑戰……對吧?」
「Of course, Master.」
眼看步夢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,讓我不禁想作弄他一下。
「真的嗎?總不會又拖延到夜戰,結果慘遭逆轉吧?」
「呵呵……年輕龍王啊,余說過他無機可乘了吧?那個弱點當然已經克服了。畢竟我們兩人最近總是一起熬夜呢。」
釋迦堂小姐舉止妖媚地用指尖輕撫心愛弟子的下顎。
「余喜歡慢條斯理地享受漫長的纏綿時光……就像矢倉一樣。」
「M、Master……」
師徒兩人卿卿我我的光景,連旁觀的人都忍不住害羞起來。
兩人一起熬夜、漫長的纏綿時光……那些令人聯想到大人式戀愛的詞彙,讓我與師姊不禁想逃離現場,至於愛與天衣兩個孩子倒是滿臉困惑。
話說回來……
「師姊?那個……妳沒事吧?再怎麼說,妳的臉也紅過頭了──」
「給、給我閉嘴!我宰了你喔!!」
「等等!?危、危險啊師姊嗚喔──!?」
師姊深受動搖,用手肘賞了我的下顎一記重擊。
我就這樣抱著花束癱倒在地。
當天傍晚,我與四散亂舞的花瓣一同趴倒在地,照片還被刊登在奇●新聞上,附加『白雪姬,即位儀式上痛毆龍王』的標題。這是哪門子即位儀式啊……
慶祝會
翌日。
我們飛快返回大阪,在這裡又舉辦了一場慶祝會。
「「歡迎各位大駕光臨!平時多謝大家關照了!」」
我們一門齊聚一堂,在一流飯店的會場大廳出門恭迎來客。我早已習慣頭銜戰的前夜祭典,但這種經驗倒是頭一回。
『清瀧一門慶祝會』。
沒錯。
今天的宴會,是師傅籌辦的。
我們招待了平時力挺清瀧一門的後援人士與棋迷,可以進行指導對局或在自助餐會上盡情歡談。換言之,這是我們一門舉辦的『棋迷感謝祭』。
「……不過還真是大手筆呢,應該超出不少預算吧?」
「當然是大赤字囉。」
桂香姊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。為了準備這場宴會,她從去年底就開始四處奔波,昨天還獨自一人留在大阪。
「因為爸爸……師傅他說『職業棋界頂峰的龍王,和女流棋界頂峰的女流二冠齊聚一堂,若不辦場日本最奢華的慶祝會,我就臉上無光了!』」
「畢竟師傅的觀念還停留在昭和時代嘛。從前的棋士再拮据都會重視排場。」
據說這種傳統積累下來,才讓被世人視為賭博工作的『下將棋』,以『職業棋士』身分備受禮遇。
為了提升棋界的整體地位,他們拚了命地努力。
「我想多少也是基於虛榮心啦,不過──」
桂香姊綻露出將疲倦一掃而空的溫柔笑靨。
「八一戰勝了名人,似乎讓他欣喜若狂喔。」
「……」
我內心躁動不已。因為太難為情了,使我一語不發。
師傅如此為我開心,也讓我備感欣喜……內心洋溢著幸福感。
師傅毫不吝惜地為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投資大筆財產,還籌辦如此盛大的慶祝宴會。
不僅如此,自收我為內弟子以後,師傅便一直照料我的生活起居,還陪我練習將棋。連親生兒子都不見得能享受這種呵護對待,卻為了我……
「嗯?怎麼了,八一?感冒了嗎?」
「不是,只是有點……我沒事。」
聽見我吸鼻涕的聲響後,桂香姊有所誤會,擔心地問候了一句。或許她是故意的也說不定。
「話、話說回來……不僅將棋界和圍棋界,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業界人士來招呼呢。就連府知事和大阪市長都來了!」
我掩飾淚水如此說道,只見桂香姊理所當然似地點了點頭。
「你們已經足以動員那種層級的大人物了。八一和銀子已是將棋界的門面,小愛和天衣今後也將大放異彩。你們還得繼續在政經界培養棋迷才行!」
「這麼說來,本因坊秀埋老師呢?她好像還沒到場。」
「因為正月的騷動,她被將棋界拒之門外了。」
「原來如此。」
是指『年初小●雞事件』嘛。那當然會被拒於門外。
等我們大家迎接完來賓之後,緊接著就要來下將棋了。
「櫃檯分發的流程表上有記錄號碼!敬請依循號碼接受指導對局!」
桂香姊與飯店人員一起引導蜂擁而至的來賓。
今天的活動主辦人雖是清瀧一門,但在棋界一家親的關西,這種活動基本上都是全體參與。
以《浪速帝王》藏王達雄九段為首,關西將棋家族齊聚一堂。明明眾人都為公式戰忙得不可開交,卻爽快答應協助,於是我們才能讓蜂擁而至的所有來賓,都可以享有一次指導對局的機會。
其中最受來賓矚目的,是師姊與JS。
尤其《浪速白雪姬》以女流實力最強之姿,晉升為史上首位女性獎勵會三段,人氣更是聲勢如虹。由她進行指導的三面將棋盤前已是大排長龍──
「沒用。」
「哦哦……!」
「這什麼鬼棋步?連豬都不會下這種沒用的棋步。」
「哇!呼哇啊啊啊啊……!!」
「沒用。這也沒用。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。」
「唔噫噫────!」「啊、啊啊啊啊啊……♡」「女、女王陛下……再來……!再更激烈地羞辱我吧……!」
師姊的指導對局,嚴格到足稱『指導調教』。每當她如猛鞭般靈活的指尖冷酷無情地下出棋步,叔叔們便一個接著一個因快感而面部扭曲。這究竟是什麼詭異的活動?
「雖然覺得她做得有點過火……但來賓都樂在其中(?),所以也不好叮囑她……」
另一方面,至於小愛嘛──
「好!這下就將死了。」
「咦!?可、可是這條路應該還……」
「那條路的話,這樣這樣這樣這樣這樣這樣這樣…………嗯,將死了。共十七手呢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這裡也將死了唷~共三十五手。雖然手數稍長,但只是簡單的排列詰,所以請您自行思考手順。」
「啊啊…………簡單…………」
雖然心地善良,但愛全都沒多花一秒就將死了所有人。自信滿滿的來賓一個個信心碎裂一地,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。
正因為沒有惡意,也很難出言提醒,簡直是最糟糕的類型。
「……與那兩人對照之下,這位的指導倒是完美無瑕呢。」
「是啊,令人意外的才能……」
我與桂香姊的視線前方,是比任何人都悉心進行指導的黑衣大小姐。
「這棋步有八十分,不算差。不過……還有一百二十分的棋步。仔細深思,將它發掘出來。」
「……這樣嗎?」
「沒錯!我就知道你辦得到。」
沒有輕易告訴對方棋步,而是讓來賓獨力思索,若導出了正確答案,便大力給予對方激賞,還附贈一張魅力誘人的燦笑。
「這棋步連我都看漏了,真是絕妙好棋。我獲益良多呢。」
「沒、沒有啦……只是湊巧而已!哈哈哈!」
縱使是壞棋或詭異的棋步,她也不會不由分說加以否定,反倒是延伸棋步的優點並給予褒獎。接受天衣指導的來賓,全都心滿意足而笑容滿面。
「……完美。完美無缺的指導對局啊……」
先前天衣還不是這樣子的……她或許是記住了我的諄諄教誨,並加以實踐。倘若如此,我可是再開心不過了。
四目相交的瞬間,我對天衣漾起一抹微笑,她則吐舌頭回應我。好可愛。
正當我為弟子的成長莞爾之際──
我發現了等待接受天衣指導對局的隊伍中,有名身穿西裝的女性。我將手擱在對方肩上,並出聲搭話。
「……晶小姐,一人只能進行一次指導對局。妳剛才已經接受過師姊指導了吧?」
「啊,晶!?那是誰啊!?」
就是妳啦!
「藏起來我也知道。最近參與將棋活動的女性雖然增加了,但今天的活動盡是些鎖定人氣女流棋士的大叔,所以晶小姐妳可是鶴立雞群呢。請妳老實放棄,去吃東西吧。」
「因為我想接受大小姐的指導對局,也想請雛鶴小姐和空老師教導我嘛!其他職業棋士也都有各自的得意戰術,根本沒辦法只選一個人啊!」
「就算妳這麼說……」
「看到我的勁敵接受其他職業棋士的指導對局,讓我很不安嘛!所以才希望請老師們傳授我厲害的必勝方法……」
「勁敵?」
「就是他啦!那個小學生臭小鬼!」
晶小姐指的,是平時和她在道場下棋的小學男生。今天他似乎以四枚落請師傅進行指導。
天衣已經自研修會畢業,晶小姐根本無須前往聯盟了,然而她仍會在假日前往聯盟道場接受職業棋士指導,或者和小學生勁敵切磋手腕。如今她已經徹底沉迷將棋了。
「聽我說,晶小姐,妳這麼喜歡將棋,我是很開心啦──」
「那九頭龍老師你來教我吧!反正你看起來沒工作,好像很閒的樣子。」
「咦!?不,我嗎……」
我確實沒在進行指導,只是四處閒晃,但這是有理由的。
我猶豫著是否該向對方解釋緣由,此時──
「小姐,請問我有這個榮幸為您進行指導嗎?」
一名西裝筆挺的高䠷男子湊了過來,笑容可掬地對晶小姐搭話。
「你誰啊?」
「只是個恰好路過的獎勵會三段棋士。」
「三、三段!?那不是離職業棋士只差一步之遙嗎!!」
晶小姐大為震驚。
恰好路過的三段棋士──鏡洲飛馬先生,裝腔作勢地壓低聲量。
「哦哦,想不到您竟知曉獎勵會的存在……小姐您不是泛泛之輩呢。」
「哼,我對將棋界瞭如指掌。就連職業棋士與女流棋士的區別我都十分清楚!」
「這可真是厲害。既然如此,或許您能駕馭那個必勝戰術也說不定呢……?」
「真的嗎!?不是絕對能獲勝的戰術,可無法讓我信服喔!!」
「那當然。獎勵會員知道許多業餘不得而知的祕密戰術,我就破例傳授給小姐您吧。」
「破、破例……!」
晶小姐異常興奮,幾乎要流出鼻血了。鏡洲先生壓低聲調說:
「被其他人看見就不好了。我在那邊安排了棋盤,去那裡下吧。」
「好──!這下道場的霸主就是我了!!」
彷彿自己已經變強了似的,晶小姐不斷轉動手臂,飛快往指定桌位直奔而去。
真不愧是辦理活動身經百戰的鏡洲先生,應對麻煩來賓的技巧簡直完美無缺。只不過那位麻煩來賓卻是我認識的人……嗯……
「……抱歉,鏡洲先生。」
「不用謝啦。現役頭銜保持者要對指導對局自我克制不是嗎?沒有人會認為你在裝大牌蹺班的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雖然在生石老師的道場私下進行指導對局時,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但藏王老師和月光會長都在場的場合實在是……」
「要是大家都群聚在頭銜保持者及受歡迎的棋士那裡,像我這種毫無可取之處的獎勵會員就沒工作了。感激啊感激啊。」
「等等!?別、別膜拜我啦,鏡洲先生!」
「不、不,多虧偉大的頭銜保持者大方接受拍照和簽名以服務棋迷,使不會下棋的輕度棋迷也隨之增加了。」
沒錯!這正是我遊手好閒四處亂晃的原因。全都是為了履行龍王的義務啊!!
「…………不過貌似沒有任何棋迷來找你就是了……」
「就是說啊,不識相地阻撓名人完成永世七冠霸業的人,果然無法獲得將棋棋迷的諒解。我根本完全被當成壞人了~」
「別那麼沮喪嘛,大家又不是討厭你……只是有點害怕罷了。」
「害怕?怕我嗎?」
「不僅戰勝了那位無敵王者,之後還連戰連勝耶?你不曉得別人最近是怎麼稱呼你的嗎?」
「不,我最近不太逛網頁……」
本來就已經飽受眾人撻伐了,與名人對戰時又被全日本數落到狗血淋頭,我深受心理創傷,最近完全不再上網搜尋自己的名字了。
「這麼說來,步夢也說過類似的話呢。大家究竟是怎麼叫我的?先前是廢物和蘿莉控……難不成稱呼又更難聽了!?」
「……算了,大概過不久就會傳到你耳裡了。」
鏡洲先生略顯猶豫,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我。為什麼?是現場難以啟齒的稱呼嗎!?
好想知道……可是我好怕看網路討論!
「那個……鏡洲先生,真是萬分抱歉。」
桂香姊在一旁耳聞事情始末,深深低頭致歉。
「我們已經麻煩您布置會場了,連指導對局都勞煩您的話,未免太厚臉皮──」
「桂香,恰好相反唷。」
鏡洲先生打斷桂香姊的話,並溫柔地綻露燦笑。
「對我這種離鄉背井,並過著獨居生活的獎勵會員而言,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打工機會。清瀧老師總是願意邀請我,令我滿懷感激。」
「感謝您能這麼說……」
獎勵會員原則上是禁止打工的,唯獨記錄員或協助將棋活動等將棋相關打工例外。
即便如此,一門以外的獎勵會員,一般是不會來協助這類慶祝會的。
師傅邀請鏡洲先生,也是師傅對他深感信賴、相當欣賞他的證據。
獎勵會員參與這種慶祝會,當然也有其難受的一面。
然而那也可說是在激勵對方:『不甘心的話就盡早成為棋士吧!』
「喂!你要聊到何時!?還不快來指導我!」
「是、是,馬上就到~」
鏡洲先生對我與桂香姊眨了下眼後,便移步至晶小姐等候的地方去了。
「好了!我也要來指導對局了!」
桂香姊氣勢洶洶地捲起衣袖。
「得好好關照一下被小愛和銀子打得落花流水的來賓才行!」
「嗯。啊,桂香姊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恭喜妳。」
「……謝謝。」
語畢,桂香姊便前往指導對局,我則目送著她那令人眩目的身影。
至今為止,桂香姊在這類活動中,往往只能像鏡洲先生一樣退居幕後。
然而今天,她總算能堂堂正正以『老師』的身分進行指導了。
「……師傅應該也很開心吧。終於能抬頭挺胸,向大家炫耀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。」
在將棋世界,將棋便是一切。
無論人品多麼優秀,即便腦袋聰慧、眉清目秀,將棋不強的話便無法獲得讚賞。除了將棋實力以外,沒有任何能引以為榮的東西。
因此至今為止,師傅都無法以桂香姊為傲。
縱使能以沒有血緣關係的我和師姊為傲,卻唯獨親生女兒無法讓他自豪。那是多麼艱苦難耐的事啊。
──不過,今後他總算能盡情感到自豪了。
我再度悄悄擦拭熱淚盈眶的眼角,此時腳邊傳來了三道年幼的聲音──
「九豆龍老師!恭喜您!」
「恭喜。」
「勾喜~!」
水越澪(10歲)、貞任綾乃(10歲)、夏綠蒂‧伊索亞爾(大概7歲)等盛裝打扮的JS研三人組,正並肩佇立於眼前。
每個人都顯得緊繃僵硬,是不習慣這種場合嗎?
「大家都來了呢!謝謝妳們。接受過指導對局了嗎?那邊還有發送甜點──」
「那個!」
小澪面紅耳赤,打斷了我的話。
「這是……禮物!!」
「咦?」
三人一齊將繽紛可愛的包裝袋遞給了我。禮物?給、給我的?
小夏送給我的是──
「哇,是布盤耶!」
小澪送給我的是──
「這是棋袋嗎?好開心喔!」
小綾乃送給我的是──
「是用來裝另外兩樣禮物的小布袋嗎?嗯!非常可愛唷!!」
每樣禮物都各具特色。小綾乃的布袋,是用花紋穩重的布料精細縫製而成;小澪的禮物,是以印有卡通人物圖樣的布料製作;至於小夏送的布盤則是一塊白布,上頭有著斷斷續續的黑線刺繡。笨拙的技巧,反而滿溢出手工縫製的愛情與溫度。
接著由小澪代表向我說明:
「九豆龍老師進行頭銜戰時,不是會在全日本到處跑嗎?所以大家思考後做了這些,讓老師在旅途中也能研究將棋!」
「唔!!……謝、謝謝……!!謝謝……大家!!」
本來就已瀕臨極限的淚腺,這瞬間終於潰堤了。
我下意識用手上小夏為我特製的布盤擦拭淚水。雖然有點擔心白布可能會染上淚漬,不過事後清洗應該就沒問題了。
「話說回來,這塊布盤質地好滑順,摸起來真是舒服……♡」
布盤的觸感實在太過舒適,使我不禁用臉頰蹭著布料說道。甚至都想直接用它來當洗臉的毛巾了。
「聞聞……啊啊,還有一股極度誘人的香氣……♡♡♡不僅觸感絕佳,連香氣都能治癒心靈♡小夏,妳用的是什麼布料呀?」
「內褲。」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咦?
「夏夏呀,想讓斯斯開西!所以夏夏想用最喜翻的內褲,來做將棋盤!還有呀,內褲很柔染!而且夏夏有西內褲了,剩下很多、很多舊內褲,所以夏夏才決定用內褲做!」
「咦?內…………咦咦!?」
『對局中以及暢談中的各位嘉賓,接下來要請清瀧一門上台致詞。煩請大家暫停手邊的工作,敬請觀賞舞台。』
我用臉頰蹭著小夏送的布盤(內褲……?)後,就這麼僵直不動,聽到這段廣播總算回神了。
對了!得上台才行!
只見愛正蹦蹦跳跳地向我招手,高喊「師傅──!」。
「對、對不起!我得走了……謝謝妳們的禮物!!」
我將小學生贈與的袋子和內……布盤塞進口袋,奔上舞台後溜進師姊與愛之間。
師姊面向前方,用手肘撞了下我的側腹。
「太慢了,你剛剛在幹麼?」
「……用內褲擦眼淚。」
「啊?」
『那麼有請清瀧鋼介代表一門,向各位來賓致詞。』
在接任司儀職務的男鹿小姐催促下,佇立舞台中央的師傅向前邁進了一步。
『呃──僭越了……今天各位能在百忙之中,特此前來參與我們清瀧一門的慶祝會,真是萬分感謝。』
師傅深深低頭致意後,我們也隨之低頭。
『時光飛逝。十一年前,我決定收同在現場的空銀子與九頭龍八一為內弟子,那也正是我們一門的起源。當時我們一門就像真正的小家庭……真的非常小,小到一個屋簷下就能容納所有人。』
聽了這段話後,當年的記憶亦隨之復甦,令內心湧升一股熱流。
佇立身旁的師姊,應該也抱著同樣的心情吧。雖然僅在一瞬之間眼神交會,卻能感覺到兩人心意相通……都心想著能成為這位師傅的弟子真是太好了。
接著,師傅指向了愛與天衣。
『當年的小弟子如今成功防衛頭銜,更將兩名弟子培育成頂天立地的女流棋士。孫女們真的很可愛。雖然我只負責疼愛她們,但兩人也都是才華洋溢的孩子。至於這位,距離頭銜甚至只差臨門一腳!』
愛生硬地深深低頭致意,天衣則優雅地行了一禮。
雖然愛已經戰敗,但天衣仍在Mynavi女子公開賽本戰中不斷拿下勝利。若下一場也能獲勝,接著就是挑戰者決定戰了。
而在前方等候的人便是──女王‧空銀子。
『同門之間互相爭奪頭銜,確實令人心境有些複雜。看著小孩和孫女吵架,總讓人手足無措(笑)。』
會場被溫暖的笑聲包圍。
……順帶一提,對夾在小孩和孫女中間的我而言,這可不是能用溫暖笑容帶過的問題。昨天也很驚悚……
『不過身為一名棋士,這堪稱一門的最高榮譽。弟子的成長,便是我至高無上的喜悅。我很感謝弟子,教導我除了勝利以外,還有如此令人欣喜若狂的事。謝謝你們!』
師傅強而有力的謝辭,讓整座會場響起如雷貫耳的掌聲。
掌聲平靜下來後,師傅流露出溫柔的神情。
『接著……我想對願意陪伴我這任意妄為的父親,與我一同培育弟子的親女兒,鄭重獻上感恩的話語。』
「嗚……!?」
桂香姊恐怕沒想到會在此時聽到這些吧。
她明顯深受動搖。而理所當然似地,師姊從司儀男鹿小姐手中收下花束,說了一句「恭喜妳」,將花束贈與桂香姊。
「咦?…………咦?」
桂香姊尚未理解事態,顯得手足無措。
桂香姊獨自留在大阪,為我們籌備了這場慶祝會。
不過這其實是我們大家為了桂香姊所準備的驚喜。
「別呆站原地呀,桂香姊。來,快到師傅旁邊去。」
「等等!銀、銀子!?」
師姊粗魯地推了桂香姊的背。懷抱花束的桂香姊,步履蹣跚地並肩佇立父親身旁。
師傅彷彿要將這席話贈予桂香姊一般,繼續往下說:
『實質上培育九頭龍八一與空銀子的人,是我女兒。她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樣,代替身為職業棋士而經常不在家的我,扶養兩人長大成人,同時還得兼顧繁忙的研修會……我真的無顏面對女兒。』
桂香姊強忍不了淚水,不禁潸然淚下。
師傅的聲音也顫抖著。
『容我向各位介紹,她是我女兒桂香。清瀧桂香……女流三級!我們父女兩人,今後也務必請各位多多關照!!』
至今未曾耳聞的如雷掌聲響徹會場,當中更夾帶著無盡的溫暖。
那是贈予成功防衛頭銜的我與師姊的掌聲,亦是恭喜成為女流棋士的愛、天衣以及桂香姊的掌聲。
但這陣溫熱掌聲最大的焦點,毫無疑問是以棋士身分、以父親的身分,至今一直為關西將棋界鞠躬盡瘁的清瀧師傅。
不絕於耳的掌聲充盈舞台,我們一門沉浸於無比的幸福之中。
然後──
讓我們從幸福頂點,瞬間墜落無底深淵的那個事件發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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