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理試閱  

各位讀者好~

最近小說家的氣勢真是日漸高漲啊!!!

各大出版社都推出小說家的作品,在五月的時候,東立也推出兩本新書。

所以今天就奉上其中一本的新書試閱──《我用物理開無雙後大受女生歡迎1》

天草樂斗正要自殺時,竟轉生到了異世界。

他在鍊金術師身邊完成修行,踏上旅程時,竟被一群盜賊包圍!?

然而,樂斗輕輕鬆鬆打敗他們,正要離開時,強盜頭頭‧巨乳犬耳少女夏露露卻追了上來!

進入城鎮後,樂斗甚至受到一大堆女生青睞!?

轉生異世界後大受歡迎的後宮喜劇就此登場!!


 

    第1話 名為基爾斯‧特里史多拉的男子。
  
  「嗨!」
  我剛恢復意識,就看到一位奇怪的男子朝我打招呼。
  他身穿黑袍,留著一頭秀麗的黑髮,還往上抓了個清爽的短髮造型,就連長相也給人清新爽朗的感覺。
  他右手拿著一把鑲了紅色寶石的魔杖──就像是奇幻故事中魔法師會拿的那種。
  「這裡是叫做亞爾柏海姆的世界。天草樂斗──將你召喚至此的便是我。」
  男子如此說道。
 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,眼前的房間不但佈滿灰塵,髒亂的桌上也堆了不少書,房內還晾著不少蛇蛻下來的皮和蝙蝠翅膀。
  而我所在位置正下方的地板上,有著散發出藍白色光芒的魔法陣。
  「也就是說……這裡是異世界囉。」
  「你的領悟力不錯嘛。」
  「還好啦。」
  畢竟看到目前的狀況,也只能如此推論了。
  雖然同樣的情形,若換成對原本世界還有所留念的人,或許會不願相信眼前所見,進而感到動搖、拚命否定吧;但我本來就打算死,所以絲毫沒有這類念頭。
  「所以……你把我召喚到這個世界,到底想做什麼?如果你打算拿我來做什麼實驗的話…………可以拜託你盡量不要弄痛我嗎?」
  反正只是賤命一條。
  就算對象是個瘋狂魔法師,如果能派上點用場,或許這條命會多一些價值吧。
  「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啊……」
  「為了自己的需要,便隨意把他人召喚到異世界的人。」
  「我可沒有你說得那麼任意妄為,召喚對象是特地經過挑選的。」
  男子無奈地聳了聳肩,接著說道:
  「你通過的那道連接異世界的門,只會對不留念原本世界的人產生反應。如果是想把握人生、認真過活的人,是看不見也碰不著那扇門的。」
  「原來如此………………」
  總之,我明白男子可能並非什麼大壞蛋了。
  「那麼你找我來有什麼事?」
  男子把手上的魔杖收進腰間,取出了一只小瓶子。他把瓶內的藍白色粉末倒在左手上,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粉末後,將手張了開來。
  出現在他掌心裡的是,一隻正輕輕振翅的蝴蝶。
  那隻蝴蝶散發著藍寶石般的光芒,既堅冷又美麗。牠隨即輕飄飄地飛舞著離去,只留下許多散落的光輝。
  「我叫做基爾斯‧特里史多拉,職業是Alchemist──也就是鍊金術師。你可以稱呼我為基爾。」
  自稱基爾的男子如此說道。
  「我因為過得自由自在的緣故,所以沒立下什麼名聲,不過我現在也有兩百四十二歲了。」
  「兩百四十二…………?」
  「沒錯,兩百四十二歲。」
  「你怎麼看都和我年紀差不多……感覺只有十五、十六歲而已啊……」
  「你的眼睛沒有問題啦。」
  基爾噗哧地竊笑了一聲。
  「這是因為,我喝了返老還童藥的關係。」
  「返老還童……」
  「我是在一百二十九歲時喝下那瓶藥的。在那之後又經過了一百一十三年,我每過一年,便會年輕一歲,所以現在外表看起來像是十六歲的模樣。」
  「每經過一年,便年輕一歲……」
  而他又說自己現在年齡為十六歲,那不就代表……
  「你真的很快就抓到重點了呢。」
  基爾語畢,又哈哈笑了幾聲。
  「再過十六年,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。就如同嬰兒在呱呱落地前什麼都不是般,我將回歸於無,消失得一乾二淨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這只是推論。照道理,再過兩年或三年,我的智能便會漸漸開始退化,五至六年後就會變得跟普通的小鬼頭一樣了。所以我的鍊金術師壽命也只剩下兩年,好一點的話可以再撐個五年吧。」
  「是嗎……」
  「而這也是我召喚你來的原因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儘管我對於自己即將消失感到害怕,但我也活得夠久了,並沒有想再延續壽命的慾望。我認為自己差不多該休息了,這想法可能和我的恐懼一樣強烈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成為我的徒弟。」
  「徒弟……?」
  「我想想該怎麼解釋…………」
  基爾的眼神凝視著虛空,接著豎起了食指。
  「在我們的國家,流傳著一個叫〈俘兔眼〉的慣用語,形容人像被擄獲的兔子般,眼神空洞、放棄一切。」
  「我那邊的世界好像也有用〈死魚眼〉做類似的譬喻……」
  「你知道這慣用語是誰發明的嗎?」
  我搖了搖頭。
  「即便不知道,不也一樣感到佩服嗎?」
  基爾平靜地說著。
  「我們平時總是自然而然地使用著這些詞彙。就這樣一點也沒多想,不明就裡地用著來歷不明的詞彙。」
  他敘述的口氣是如此安穩、平淡,讓人聯想到深深的海底。
  「樂斗,試著想像,化成畫面吧。有朝一日自己所創的詞彙、所說的話語、所記的語錄,將傳給不認識的人,並藉由他們進入世界的大輪迴裡。即使自己的肉體已然腐敗、回歸塵土,而你所創下的詞彙卻永垂不朽。」
  基爾似乎又使用了鍊金術,從他的指尖冒出了綠色的藤蔓,彷彿象徵著生命的永續連結。
  而此時,我感覺到自己打了個冷顫。
  基爾的這番話,確實…………不同凡響。他的志向十分宏偉,比起那些堅持將財產攥在自己身邊、不願分享的人們,要了不起數千倍。
  「我想留下我的技術,讓它們可以像方才所提的慣用語一樣流傳千古,但我的時間已所剩無幾。所以我才打算找適合的人當弟子,代替我將我的意志流傳給世人。」
  「原來如此,我懂了……」
  基爾的想法確實有道理,我沒有理由懷疑他。
  更何況,人會去懷疑另一個人,無非是怕上當受害。但我原本就想自我了結,所以就算這是場騙局,也不會有什麼損失。
  「基爾,我答應做你的徒弟。」
  我當下決定拜這位不可思議的鍊金術師為師。
  
  時光飛逝,半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。

    第2話 嘖、可惡、去你的。用英文說就是Fucking。
  
  我拜奇妙的鍊金術師──基爾斯‧特里史多拉為師已滿半年。
  而現在我正乘著馬車,前往一個叫做吉姆雷思的城鎮。
  雖然說是馬車,但拉車的是高度約五十公分的機關馬。
  我藉由右手的這條韁繩,傳送魔力給機關馬,作為動力源。
  另外馬車本身,也是個只容得下我和行李的小型載貨推車。
  我成為基爾的徒弟後,經過了半年。
  基爾要我離開他,到城鎮討生活。
  畢竟基爾本人也說了,他的目的是將自己所擁有的技術傳遍世界各地──即使世人不知道技術的創造者是誰也無妨。
  因此,除了我之外,他還計畫繼續召喚或撿其他人回去當徒弟。
  我認為這想法也挺合理的。
  若是將希望全賭在一個徒弟身上,當那個人不幸發生意外或病死時,一切就都告吹了。
  所以基爾選擇在收我為徒的第一個月,讓我接觸並學習各種鍊金術的基礎知識,在那之後再針對有開發潛力的領域進行重點教學。
  操控馬車的技術,則是屬於〈基礎〉的部分。
  雖然基爾表示,這點玩意兒對能成為他徒弟的人來說,只是小菜一碟…………
  但這還真引人注目啊。
  真的非常、引人注目。
  我現在駕馬車行駛的道路,兩側皆為小草原,路上也有許多冒險家和看起來像平民的人與我擦身而過。而幾乎所有的人在經過我身旁時,都會露出帶著〈哇!〉、〈不得了啊~!〉的表情盯著我瞧。
  並且,我這一路上只看到一般馬車,不見任何同樣靠機關運作的馬車。
  就連其他的馬車夫,甚至是馬車窗裡貌似貴族的人,也全都用一副〈不得了啊~!〉的表情看向我。
  看來基爾好像真的是個挺厲害的傢伙啊……
  我默默地做出了感想。
  當初他馬上就能和我這個異世界的人進行對話,也是件神奇的事。後來我才知道,他能如此毫無阻礙地和異界人交流,好像是他手上那把魔杖的力量使然。
  不過,我在這半年內也學習了不少東西,因此我現在不需靠道具輔助,也可以與這世界的人進行一般生活對話程度的溝通了。
  而這仍然是基爾的功勞。
  他提供給我一個道具(據說是用鍊金術做的),讓我在睡覺時,也可以透過催眠狀態學習。
  只是反過來說,與人對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,文字之類的部分,還有很多是我看不懂的。這也是為何,我要一邊操控韁繩,一邊看書。
  順道一提,我所看的書,是會飄浮在空中的。根據基爾的說法,這是因為〈這本書的每一頁上都灑了浮游石粉末〉的緣故。
  「無論是想躺著時看書,還是走路時看書,都很方便!」雖然他若無其事地如此說道,但冷靜一想,這技術真的挺了不起的。
  應該說,這技術確實很厲害,不管有沒有冷靜思考都看得出來。
  然而,我是從異世界來的人。
  即便我覺得〈很厲害〉,也不確定我以原世界的標準,判斷為很厲害的事物,在這個世界的常識裡,是否同樣厲害。
  舉個例子,我若帶一個留著日本武士頭的江戶人來到現代,他必定會對車子或電視等物大感驚訝。
  可是,對我們來說,這些東西很『普通』。
  同樣的道理,我原以為這些只消耗了點魔力就能運轉的機關馬、會飛的書等等,在這個世界中是習以為常的事物。
  不過,當我實際體驗帶著它們走在大街上時,才發現這有多麼不平凡。
  就這樣在馬車上顛簸了三個小時,我終於抵達目的地。
  「這個鎮上有我以前住過的房子。」,我記得基爾是這麼說的。
  『以前』到底是指什麼時候的事……雖然我並非沒浮現過這個念頭,但也沒有很在意。
  畢竟我本來就是不會在意小細節的人。
  然而,我忘記考慮基爾可是兩百四十二歲。
  他比一般人多活了三倍的時間,時間感覺也一定異於常人。
  以比率做簡單的計算,八十歲老爺爺的十年,在基爾的生命裡只等於三年又四個月。
  所以我想表達的就是──
  
  這個家也太破爛了啊基爾先生!
  
  首先,第一點是,這個家的確有門。
  但是個已經腐朽的門。不但破爛發霉,門的左下方還開了個洞。
  這情況說是『隨便拿個破木板插在這裡』,我還比較能認同。
  接下來要提的是,這個家的確有窗戶。
  只是這窗戶的玻璃早就碎了一地,只剩窗框的邊緣處有些倖存的玻璃而已。
  這種莫名只留一點點的感覺……
  讓我聯想到裸體穿圍裙的女孩子堅持著『我有穿圍裙,才不是裸體呢!』的模樣,同情心不禁油然而生。
  嘖、可惡、去你的。用英文說就是Fucking。
  為何這扇窗戶只是扇窗戶呢?為何它不是個女孩子?
  如果它是女孩子,我至少還能緊緊抱住它不放啊!
  儘管如此,或許我還是得心存感激。畢竟這裡有屋頂、有牆壁,至少可以遮風避雨。
  我這樣想著,伸手推開那片(我很懷疑到底能不能)叫做門的木板。
  然而裡面的狀況卻更加悽慘。
  是啦,我是有講。我剛才確實有講過。
  說有屋頂、有牆壁的話,至少還可以遮風避雨。
  但這個家卻偏偏──
  
  沒有牆壁!
  
  其實還是有一點啦?大概70%左右吧?
  但即使有70%也不能算做牆壁啊。畢竟牆壁必須存在達到百分百,才能發揮功用吧?也就是說,就算有三面很正常的牆,剩餘的西邊那面牆卻開了個可以從中看到大海的超級大洞,仍然行不通吧?
  再怎麼說,也不能拿「通風良好~☆」或是「海風舒爽~♪」當作房子的賣點吧?
  抬頭可見青天白雲,還能感受到舒爽的風吹拂雙頰……一間房子不能這樣吧啊啊啊啊啊啊啊!?
  還來!給我還來啊!
  把我剛才仍覺得『有屋頂、有牆壁的話,至少還可以遮風避雨……』的那份純情!那份謙虛!那份溫柔的心情!
  給我還來!還給我!通通還給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
  唉……可惡,基爾這笨蛋,要我如何是好啊?
  我躺到地上,像鬧脾氣的小朋友般揮舞手腳抗議。
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──!(手腳亂揮)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──!(手腳亂揮)
  我不要住在沒有屋頂和牆壁的房子裡啦──!我不要嘛,不要…………
  我喊到最後甚至都帶著點哭腔了。
  「算了,抱怨也沒用。」
  我光速地轉換心情。
  不管怎麼說,我的垃圾母親可是個毀約慣犯呢。
  我早已習慣自己的期待落空。
  而且雖然房屋本身很破舊,但在要給我一個房子這點上,基爾還算是守住約定。
  更何況,此時該輪到鍊金術上場啦。
  「啦啦啦,鍊鍊金。啦啦啦,鍊鍊金。啦啦啦啦♪」
  我一邊輕快地哼著謎之歌曲,一邊將行李從停放在屋外的推車中卸下。
  而我所有的家當,都放在瓦楞紙箱裡。
  除了研磨缽、研磨杵、燒杯和燒瓶等基本道具外,還有大量的書籍,裡面滿是基爾寫給我看的基礎知識。
  順道一提,這個『瓦楞紙箱』,是由羊皮紙和一種名為恐懼莎草的樹之樹皮為原料製成,和我們原世界的紙箱略有不同。
  所以它相對地較為堅固,耐水性也比較高。
  只可惜很貴。一般以三個箱子為一組販售,其價格可抵三天的伙食費。
  跟我們原世界的紙箱比較,就好像小鍬形蟲比大鍬形蟲(指被列為瀕危物種,別稱「黑鑽石」的稀有種)一樣,有雲泥之別。
  我打開紙箱蓋,從中拿出研磨缽和研磨杵,再從另一個箱子內取出火炎石後──
  「喝!」
  我一使勁,空手將它打碎了。
  接著我將火炎石的碎片放入研磨缽內,用研磨杵「鏗」地將它弄得更碎,再慢慢、慢慢地、使力畫圓,把它磨成粉。
  雖然這個步驟挺讓人不耐煩的,但由於火炎石變成粉末狀後的燃點僅有六十度,所以如果磨得太快,便會起火、爆發、大爆炸~♪
  過了一會兒,研磨作業終於完成了。
  我將研磨缽放置一旁,取出紙箱中的其他素材──例如寒冰石、金絲桃草、乾燥過的發熱草等,以及伊絲塔木的細枝等道具。
  接下來,我堆疊寒冰石,圍出一個空間,把發熱草擺放在中央,以避免釀成火災。
  隨後,我將已清空的紙箱聚集於一處,並在它們上方放了也可作為治癒之杖材料的伊絲塔樹枝。然後把剛才研磨完畢的火炎石粉末塗抹上去。
  我把意識集中於右手,「啪!」地彈了下手指。
  一株火苗便落到了地上,點燃紙箱。
  同時,我取出裝滿用隕石加工而成的『星之沙』的小瓶子(基爾做的),接著詠唱咒文。
  「自原初之刻流傳至今之真理,其乃等價之法則。尊貴者恆尊貴,卑賤者恆卑賤,萬物運行之理僅止於此,可謂天所降之乖謬定律。」
  我隨著詠唱咒文,想像體內的魔力集中到右手。
  「吾將涉足乖謬者之領域,吟唱邪道之咒文,令制定於上古之初的荒唐真理,回歸虛無。」
  並配合咒文,將發出藍白色光芒的小瓶子,扔進熊熊燃燒的火焰中。
  「鍊金‧基石其一,原子轉換!」
  轟!
  猛烈燃燒中的紙箱,在接觸到我所投出的小瓶子那一刻,頓時冒出了大量白煙。
  那些煙很快地便往屋外散去(多虧這房子異常良好的通風設計),而最後留在原地的是,用紙箱做的小型帳篷。
  「成功了……」
  我忍不住鬆了一大口氣。
  即使在這個世界,被稱為等價交換的『質量守恆定律』,仍是科學的基礎。
  但和以前世界不同的是,流通在生物體內,或是飄蕩於空氣中的『魔力』,也是等價交換的對象。因此只要將魔力注入物質內,便可鍊成超越原本質量的物體。
  即便有人問道「這到底怎麼做到的啊?」,我也回答不出來。
  就好比地球的磁力及萬有引力,連小學生都知道它們存在。
  然而,它們為何會存在?這問題縱使召集一百位世界知名的物理學家,也沒人有答案吧。
  談到引力,據說就連知名的牛頓,也思索不出其存在的原因,想到差點瘋掉。
  不過,世上的科學家,便是抱持著『管他為何有,反正有之!』的精神,並以此為前提,促使科學不斷地發展。
  這世界大概就是用差不多的道理看待魔力的。
  並以它的存在為前提,發展鍊金術。
  然而並非每個人都能將魔力運用自如。
  縱使人人體內都有魔力,但能將其應用在鍊金術上的人就更少了。
  首先,體內的魔力量要夠。再者,也必須有應用的天分。
  舉例來說,打棒球時,需要腕力才能將球打擊出去,但沒有擊球技術,空有力氣也沒有意義。
  把魔力的量假設為腕力,擊球技術則是天分……或許較好理解。
  而我的狀況,魔力的量似乎為一萬兩千,天分則為三……
  在我體內蠢動的魔力量大得令人難以置信,但天分卻糟得不能再糟。雖然我還能使出初步的鍊金術,再難一點的卻只得靠道具輔助了。
  即使我覺得鍊金術如此便足夠使用了,但基爾的技術卻更加厲害,他不過是以手觸地再碎碎念個兩三句,就可以召喚出身高三公尺的魔像。
  而且魔像不僅外表巨大,性能也強,只要它的手一揮,產生的風壓就能撂倒好幾棵樹。
  相較之下,我連把紙箱鍊成帳篷也得靠道具,這等魔法才能還真是蹩腳。
  沒差,反正我只是想要個能遮風避雨的家而已。
  現在有這個帳篷,能在裡頭睡覺就好。
  收拾、打掃之類的今日事,就明日畢吧。
  我發揮廢人思想,鑽進紙箱帳篷裡。
  帳篷裡還頗大,即使躺成大字形,雙手也不會打到帳篷壁,往帳篷頂看也不覺得狹小。
  搞不好再多個四、五人,也還勉強擠得下。
  我翻身趴臥,用臉在帳篷底磨蹭了幾下。
  這觸感還真不賴,用英文說就是good,用法語說就是très bien。
  由於我在鍊成時,混入了療癒之杖的材料「伊絲塔木的細枝」,因此這帳篷有恢復疲勞的效果。在此帳篷中睡三小時,可抵在外頭九小時的睡眠時間。
  即使效果只能持續約一個月,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綽綽有餘。在裡頭滾來滾去實在是療癒身心啊。加上又是自己做的,更讓我感到愛不釋手。
  就叫這帳篷「但丁」吧。用紙箱做的帳篷,所以叫※但丁。你說這樣取名太隨便了?請說簡單易懂。(譯註:瓦楞紙日文為「ダンボール(danbooru)」,帳篷日文為「テント(tento)」,主角取兩者的第一個音為帳篷命名「但丁(dante)」。)
  但丁,今天起我們就是好夥伴了。
  就算哪天你的療癒效果消失,變回普通的紙箱帳篷,還是要一如往昔向我敞開雙手喔?
  我保證不跟其他的帳篷搞外遇,無論發生何事,都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…………
  因為累了,我緩緩地墜入夢鄉。

  
    第3話 遇上盜賊。
  
  我家屋頂有大洞,牆上有大縫。
  我盤腿坐在其中,看著裝有比可路路(一種外觀像無花紋瓢蟲的橘色昆蟲)的瓶子,並做筆記。
  瓶子共有六支,每支瓶子都放了不同的飼料。
  「餵食這種花跟草的話是水藍色,如果改餵這種草會是淡紫色,之外的則維持橘色……」
  比可路路的背殼基本上是橘色,不過會因為吃了不同的草、花蜜,以及飲用含有藥性的水,而改變牠翅膀的顏色。
  如果給予類咖啡因的藥品則轉紅,給予伊絲塔木的細枝這類治癒道具,則轉綠。
  雖然我的確覺得這生物很奇妙,但仔細想想,在我們的世界也有類似的生物。
  那就是蜘蛛。
  讓蜘蛛攝取興奮劑或咖啡因,可以改變牠織出的巢。
  給蜘蛛興奮劑,織出的巢則粗製濫造;給蜘蛛咖啡因,則雜亂無章;若給蜘蛛麥角酸這種少見的藥,織出的巢則巧奪天工,具備幾何學的美感。
  至今仍有些大學,在調查藥的副作用時,會拿蜘蛛當實驗對象。
  而我好歹也是名鍊金術師(雖然仍是學徒),因此必須多去瞭解各種素材與植物。
  「好了……」
  我闔上手作的線裝本,收進但丁裡。
  「今天稍微出個遠門吧。」
  我自言自語,離開了稍嫌濕冷的家。
  
    ◆ ◆ ◆
  
  出了家門,我拿著冒險家公會發的地圖沿路走著,抬起頭看向遠方的山。
  「這方向應該沒錯……」
  我正在往溫列特山山麓的半途上。
  地圖上標示的迷宮難度寫著,那邊的危險度偏低,是E。適合冒險家從新手升到初級時,組隊去那裡小試身手。
  而且有些藥草只有那片森林才有,因此該處等級雖低,收獲卻很誘人,有許多高手冒險家也是那裡的常客。
  我的目的,是去採集森林中某種樹的樹葉。
  在那片森林中,能一口氣採到許多基爾的藥方所需的葉子。
  雖然那藥方效果大概只相當於勇者鬥○龍的藥草,不過成本只需一般療傷藥的三分之一,而且能夠保存很久。若藥方傳了開來,想必會成為家家必備的藥品。
  即使發明者的名字不為人知,發明品仍會廣為流傳。
  個人的知識,將會成為人與社會中不可或缺的一顆齒輪。
  「真羨慕……」
  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。
  想出藥方的人是基爾,就算我把藥方發揚光大,也無法成為那顆齒輪。
  當然我並不排斥幫忙讓藥方發揚光大,畢竟我欠基爾一份人情,但總有一天,我也希望自己發明的藥方能四處流傳。
  我會進行給比可路路餵食不同藥草的實驗,調查其中的藥理作用,也是為了這個目標。
  沙、沙、沙。
  我跨步行走在被前人踏硬的土色道路上。路的兩旁長著高挺的嫩草,風一吹就沙沙作響。每踏一步,腰間的袋子與背上的後背包便輕輕晃動。
  隨風飄來的植物香氣也讓人神清氣爽。
  我真真切切地活著啊……
  「哈囉~前面這位小哥♪」
  當我正感受著生命的美好時,突然有位男孩子氣的女孩迎面而來,向我搭話。
  她穿著看上去像運動內衣的黑色小可愛,下半身則是同樣黑色的緊身短褲,腰際則圍著淡紫色的頭巾。
  「欸──小哥你是冒險者吧?」
  「呃……可以這麼說。」
  「而且,你要去前方那座溫列特山吧?是不是有事要去山麓的森林呀?」
  「……算是吧。」
  「其實人家也是耶。人家才剛到這邊,但這附近比想像中還危險……如果能有像小哥你這樣的人同行的話,就太好了說~」
  女孩不斷地扭著身體,姿勢像是在誘惑人。
 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,露出性感的表情。
  「好嘛……?」
  然後,她伸手作勢要拉住我的手臂。
  我側身閃避了她的手,並默默地盯著她看。
  「咦~討厭,你為什麼要逃呀~」
  看到她雙手在胸前握拳,做出抗議的樣子,我語帶嘲諷地開口說道:
  「打算逃走的是妳才對吧?」
  她瞬間停下動作。
  「雖然妳裝傻接近我,但妳的身體重心放在後面,這證明了妳盤算著待會兒要後退。妳自己都對我有戒心了,我可沒理由要相信妳。」
  「小哥,你的警戒心可真強呀。」
  她嘆了一口氣,隨後浮現邪惡的笑容。
  「不過,你答對了~」
  她迅速地往後退去,彈了下手指。道路兩旁茂密的草叢抖動了一下,從中跳出了全身黑衣,並用黑布當口罩覆蓋住嘴巴的女性。
  「對不起,失禮了!」
  跳出來的傢伙朝我道歉後,咻的一聲揮下手中的棒子。
  看來遇上強盜了啊……
  我空手擋下棒子的攻擊,提腳踹向黑衣女的腹部,將她踢倒在地上。
  並且趁她未能完全站起時,用棒子抵住她的喉部,散發裝出來的殺氣威脅她。
  「敢站起來,我就殺了妳。」
  「──……!」
  只見她噤聲,瞪大雙眼,然後跌坐在地,雙腿呈M字形張開。
  接著有灘看起來像尿液的液體緩緩地在地面上蔓延開來,而她的大腿根部也濕成一片。
  同時,我感受到有別的氣息逼近,便立刻往旁邊閃躲了一步。隨後出現一根棒子,打在我剛才所在的位置。
  我抓住棒子,往自己的方向拉近,並賞了持棒者一記肘擊。
  搶下棒子後,我咻地一揮,將試圖逼近我的三個強盜手上拿的棒子全打成兩截。
  我再轉身,看到一開始朝我搭話的那位腰上繫著頭巾的女子,正手持一把銀色的小刀對著我。
  「鏘!」空氣中迴盪著一聲脆響,並閃過一瞬火花。我用棒子擋開小刀的同時,聞到了一股微微的香甜氣味。
  (刀上抹了迷藥嗎……)
  只要被那把小刀劃到,恐怕就會昏迷吧。
  女子揮舞小刀,一擊、兩擊,再使出一記迴旋踢,而我用棒子撥開小刀,側身一轉閃避了踢擊。
  這女子的武術並非特別高超,身體素質感覺也很平凡。單論武術和身體素質的話,第一個襲擊我的黑衣女算是這群盜賊中最優秀的。
  但我眼前的女子,每一擊都帶著強烈的意志。
  和其他人不同,我可以從她揮出的每一刀中,感受到強大的決心。
  不過,這也是當然的。
  依這個國家的法律,要如何處置強盜,可以由捕獲者自由決定。
  無論是想把強盜扒得一乾二淨,還是要殺要剮都隨我意。就算我決定在取這些女人的小命前,先強奪她們的身體,也不會遭到法律責罰。
  換句話說,這些強盜的地位跟怪物沒兩樣。
  從拿著小刀的女子方才使出的多次攻擊看來,我感到她早有覺悟犧牲自己,不惜和我兩敗俱傷。
  如果只想顧及自己的死活,那麼當她位居劣勢時逃跑即可。因此這代表她的猛攻並非是為了自己,而是要讓夥伴活命。
  這樣的對手愈是有決心,就愈強悍。
  只可惜──不管有多強悍,要與我為敵都還太早了。
  「槍法──紅疾風。」
  我小聲地唸出招式名,如疾風般揮舞手上的棒子,從那些黑衣女子間穿過。
  隨後那位手持小刀的女子身形一晃,應聲倒地。
  她倒下後便毫無反應,但應該還活著。
  畢竟我已手下留情,武器也只是根棒子。若我剛才使出槍法時,是用真槍全力攻擊,就會看到她腦袋分家,血濺當場了。
  或許不取她性命,是我太過天真。大概就和剛上幼稚園的孩童一樣天真吧。
  但……
  我眼前的強盜們,不但不做難看的抵抗或求饒,還都一副鐵了心的表情,個個在原地等著領死。
  對手都舉白旗全面投降了,還要對她們下殺手,我心裡多少有些抗拒。
  「以後別再幹這種勾當了。」
  我把武器扔到一旁,朝她們丟下一句話後,便轉身離去。
  如何處置強盜,和如何對待怪物一樣。
  那反過來說,我要不要取她們的小命,也是冒險家的自由。
  而且剛才那群強盜,也不像是很積極地想攻擊他人。
  我想她們會選擇先誘騙目標,也是因為如此一來才能安全地將目標打昏吧。
  也就是說,雖然她們是惡徒,但以她們這點程度,實際上也害不了多少人。
  若是連這種程度的強盜都打不贏,一旦對上森林裡的怪物,也別想活命了。
  

  
    第4話 看我心情。
  
  「終於抵達啦……」
  我走到位於溫列特山山麓的森林,忍不住嘆了一句。
  森林中雖有條供人行走的小路,但並不寬敞,好像夠讓一輛車通過,又好像不行……就是這種寬度。
  儘管我尚未走進森林,但在外頭所看到的景色就已十分優美,我從冒險家公會拿到的指南裡也把這座森林稱作〈小妖精森林〉,看來它確實不負盛名。
  正當我感嘆不已──
  「這森林雖然山明水秀,卻會出現比草原更強的魔物。」
  突然傳來了一個沒聽過的聲音,我嚇了一跳,立刻往聲音的方向看去。
  站在那裡的是一位女性。她比我矮一顆頭,有著一頭俏麗的短髮。
  在她的頭上,垂著一對下折型的犬耳。
  腰間則綁著銀色的腰帶,除此之外的打扮──
  和方才襲擊我的強盜神似,是件黑色緊身衣。
  不,豈止神似……
  女子看到我用不信任的眼神注視著她,便開口自我介紹:
  「我的名字叫夏露露‧諾伊斯塔多,是剛才…………」
  「我叫樂斗,天草‧樂斗。」
  「襲擊樂斗大人的強盜之一。」
  雖然夏露露很有禮貌地報上名號,但我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胯下。
  她那部位的緊身衣顏色比其他地方要來得深。簡單來說,這傢伙剛才──
  「我……我就是剛剛尿褲子的那個……」
  夏露露雙手緊握在胸前,滿臉通紅地說道。
  「所以……妳找我有什麼事?妳看起來也不像來復仇的,我從妳身上感受不到敵意或惡意。」
  「我們的強盜團,曾多次襲擊無辜的百姓,把他們打昏並奪取財物,是惡劣的犯罪者。」
  「…………」
  「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我們早已有覺悟──既然以搶奪他人財物為業,那當自己被擊敗時,就算被反過來取走一切,也不能有所怨言。」
  「不過以無辜被搶者的角度來看,妳們有沒有這種覺悟都和他沒關係啊。」
  夏露露聽到我這麼說,默默地低下頭,模樣像極了被訓斥的小孩子。
  看到她的反應,我不禁覺得……她果然並非無可救藥的壞蛋。
  就如我所點出的,夏露露所講的覺悟,只是襲擊者為自己找的藉口,也可說是一個極其自私的原則。
  但這也代表,她們受到良心的苛責,才會替自己立下這種原則。畢竟一個人若不覺得自己有錯,也不需要找什麼理由。
  「也就是說,如此乾脆地得到我的原諒,反而害得早已做好覺悟的妳們不知如何是好……我說得沒錯吧?」
  「是的……」
  「原來如此。」
  「另外,剩下的團員在那裡。」
  夏露露朝我身後指了一下。
  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強盜團成員,皆半跪在地上,等待指示。
 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。我還以為只有夏露露有意悔改,才脫離強盜團隻身前來,沒想到竟非如此。
  更何況,會這樣領著全團成員來找我,就表示……
  「妳是……她們的首領?」
  我朝夏露露提問後,視線不禁往她的胯下飄去。
  並非有什麼下流的念頭,只是單純地對於她(一個嚇得尿褲子的人)是團長這件事,感到不可思議。
  夏露露好像也察覺到我的想法,她站成內八字,忸怩地磨蹭雙腿,試圖遮掩胯下的尿痕。
  「雖、雖然剛才戰鬥時讓你見笑了,但我確實是她們的首領。」
  她語帶哭音,並且整張臉變得通紅,直接紅到耳根。
  「這樣啊……」
  我搔了搔頭,朝半跪在地上的那五人走去,把原本綁在我腰間的袋子扔到她們面前。
  「這裡面應該有金幣和銀幣各一百枚,妳們就全部拿去,重新做人吧。」
  若換算成我們世界的貨幣價值,一枚金幣約等於五萬日圓,銀幣則是約一萬日圓。這金額應該足以幫助包含夏露露在內的六個人展開新的人生。
  「咦……」
  五個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著我。
  「我們真的可以收下這些錢嗎……?」
  其中一人抬頭問道。
  「就是可以,才給你們的。」
  我接著轉身,對夏露露說:
  「事情就這樣。如果妳還不知道以後的人生該何去何從,那我的建議就是──從今天起正大光明地做人吧。」
  夏露露看著我,雙眼瞪得圓滾滾的,嘴巴完全合不起來。
  「妳有意見嗎?」
  「不不不!!」
  夏露露猛力搖頭。
  「但、但是我們對你來說只是素昧平生的人,為什麼你願意……」
  「這當然是,呃…………」
  我將到了唇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,思考這理由是否妥當。
  剛才我交給她們的,是我在當基爾學徒的這半年內,販賣打倒的怪物和自己製作的道具得來的錢,另外還加上基爾給我的餞別禮。雖然我還留了點錢在家裡,但這些幾乎是我全部的財產。
  只是在我看來,這些也不過是我在修行時『順便』存的錢,並沒有什麼好執著的。不過,就算對金錢再怎麼不執著,將全部財產拱手讓人的確很奇怪。
  若說這決定真要有什麼理由,就只有一個了。
  但我又想,這理由真的好嗎?
  可是,也沒有別的理由了……
  煩惱許久後,我終於開口說道:
  「看我心情。」
  「心情!?」
  夏露露臉上滿是驚愕。
  也不怪她,如果今天我和她易地而處,大概也會有同樣的反應。
  況且要說的話,這幾個人應該也是為了生存,別無選擇,才會淪為強盜。
  如果什麼也不幫,僅是出張嘴勸說『別再做壞事了』,豈不是要她們等著餓死。而且她們還可能會為了賺錢去危險的地方,結果反被怪物吃掉。
  我光是想像這些傢伙餓死在路邊,或是被怪物殺死的樣子,就覺得不太好受──
  所以才說是心情的問題。
  我用手在夏露露的頭上輕拍了幾下。
  「好啦,妳們加油吧。雖然我給了妳們錢,但其實我能幫的也只有這…………」
  我沒把話說完,就停下了正在拍打夏露露頭頂的手,接著彷彿在幫動物順毛般,改用手輕輕摸起她的頭。
  「啊唔……!」
  夏露露的臉開始變紅,還發出奇怪的聲音,我卻仍然不停地摸著她的頭。
  這真不妙。
  這傢伙的頭髮,摸起來也太舒服了吧……
  蓬鬆的髮絲、滑順的觸感,既柔軟又溫暖……若能實際摸到陽光,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。我好想整晚都將夏露露抱在懷裡,撫摸她的頭。
  「啊唔唔、啊唔、唔呀……」
  夏露露感覺也有點進入了某種天國狀態。
  我將手收了回來。
  「呃,抱歉。」
  「不會……」
  夏露露將雙手握在胸前,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。
  「我這條命……可以說是樂斗大人施捨的,所以樂斗大人想怎麼對待我都可以。我從頭頂到腳尖,甚至是每根頭髮、每片指甲,都是樂斗大人的所有物……」
  夏露露對我如此說道。只見她的雙頰泛紅,眼神濕潤,十分煽情。
  那表情實在太過性感,讓我不敢正眼看她。
  「既、既然妳這樣想,那就聽我的話,正大光明地做人,別再當什麼強盜了!」
  我別開臉,朝夏露露丟下一句話後,便飛快地衝進森林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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